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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10 21 廣治(作)
煤油燈1
題記:曾經冰心的《燈》感染激勵起一代青年,然而我心中也有一盞燈,那是童年的燈,母愛的照明燈。
煤油燈
那一夜,離年三十晚已不遠,我從學校搭車回到家鄉時,已是深夜。
從鎮上的車站下車,還需要走二里的田埂小道才是我的村莊。那晚已是最後一班車,車站顯得異常寂靜,四周的民房也早已關燈,到處一片烏黑黑的,沒有月亮的夜晚,如輕煙薄霧籠罩著,連天也藍成一汪透明的湖,只剩下幾顆蒙朧眨眼的星星。我搭了十小時的汽車,已覺疲憊,坐在候車室長椅上,不知覺中昏昏睡著了。後來一凶神惡煞的服務員推醒了我,讓我出去,“砰”的一聲,就把大門拉下了。孤寡的我提著行李站在車站門口,萬分無奈。那時,鎮門口唯一的路燈射出光線,把我影子拉得好長好長……拉著我走進了記憶的邃道,我憶起了童年,我想起了母親的那盞煤油燈。
童年時期,物質極端匱乏,村裡還沒了電。每到晚上,村民們都會聚在一家門口談閒話,那是不需要火光的,除非什麼特別的事,家裡才會點起蠟燭或者煤油燈,而煤油價格很貴。媽媽說,如果點煤油燈,很快就會燒掉二個大燒餅的價錢。所以我們兄弟倆都會很珍惜煤油,凡事能摸黑整理的,都不點燈。當然如果晚上能點上煤油燈,心中那份舒爽更是難以形容。母親那盞煤油燈是出嫁那年,當嫁妝用的。村裡的風俗說這樣就能為家添丁發財。那是六十年代產品,燈身用陶瓷做成,繪刻著一條綵鳳;下面是一個厚厚的底座;上面一個帶油嘴的球形油碗,可以套上燈頭;中間由一根拇指大的圓柱連著。母親很愛惜煤油燈,平時也擦得乾乾淨淨,從煤油燈罩到底座都一絲不苟。那時,村裡能讀書的小孩不多,十三四歲就留在家裡當幫手了。母親不識字,但卻對我們的學習很嚴格,她認為我們能認真學習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在哥哥小學很畢業的那年,母親決定,每晚都點上一小時煤油燈,記得頭一回點燈,母親讓哥哥叫我回來,等我倆到齊了才開始點上燈蕊。母親點燈的程式很嫻熟,倒入煤油,再扭上燈頭,動作麻利如巧婦手中的針線,穿出刺入的,沒半點煤油溢位。而煤油燈罩一定要用布擦上一干遍,那光線才會更亮,所有工作完成了,母親才會點劃上一根火柴點燃燈蕊。片刻,渾黃色的光就照亮了烏黑低窄的房子,那時我高興喊了起來:“怎麼這麼亮啊!”媽媽微笑著摸著我的頭說:“那你就要認真伴哥哥讀書喲!”我使勁地點著頭。不用說我們學習很認真,很投入。哥哥後來也不失所望考上了縣城最好的初中。也是十幾年來村裡的第一個。
哥哥到縣誠讀書的第二年,村裡物質生活水平漸漸提高,那年電第一次進入村莊。村裡的小學首先拉上了電線,那裡從教室門口一直斜著牽到教室中間,燈泡就是掛在那電線上,從天花板吊下來,搖搖恍恍的。接上電後,小學也開始要上自修了。而去上學必跨過一條小河,白天,河景煞是美麗,河堤上鬱鬱蔥蔥的松林,一層層茂密的蘆葦。微風輕漾時,清翠的葦葉搖曳得像翩翩起舞的眾仙姑,點綴著河堤宛如仙境,縹縹緲緲。可是到了晚上,那裡卻是一個讓人心悸的地方。那年我剛上二年級,膽很小。下自修經過河堤時,總是提心吊膽,白天窩棚瓜下聽到談狐說鬼,這時更是恐怖,心跳得響如舂米聲,手心都捏滿汗。偶爾,幽深的蘆叢中隱約發出的蟋蟀聲,更是猙獰淒厲。回到家時,我臉上還浮著一層鐵青。於是母親決定下自修後,親自接我回家。母親是提著她那盞煤油燈來的,站在河堤邊處,一暈燈光撒在她四周,老遠我都可以望見她了。和母親走在一起,那份安全感與無比幸福充滿我胸膛,而那盞煤油燈無凝是牽起我與母親情感的紐帶!那段日子,煤油用得快,燈蕊也燃得快,禾稈長的一條燈蕊不到一個月就燒盡了,為了省錢,母親就自己用麻油線搓成燈蕊,母親手巧,搓出的燈蕊燃得慢,火也汪,比買得還在結實!現在回家,兒時的小夥伴談起時還說,小時下自修最喜歡和你一同回家,一是因為與你是好哥們;二是因為你母親那盞煤油燈,讓我們多了一份安全,少了幾份恐懼。 。 想看書來
煤油燈2
到了初中,在校住宿了,不用再走夜路。縣城也早已是燈火斑斕,一種新的照明工具手電桶在那裡也早得到了普及,它使用起來不但方便而且明亮。能用到煤油燈的時候自然少了。漸漸地,煤油燈也就撂在對家鄉的思念當中。那時的幾個宿友都來自農村,心地很純樸。也許因為這樣,我們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