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宜霖雜文選

第15部分 (第3/4頁)

氣所依，這湖是小城的眼睛，小城的魂，就全在這靜泊的湖水之中了。

天色漸晚，已近黃昏。因為正值梅雨天氣，天空不雨即陰，所以沒有落日湖霞可看。天幕昏昏，而這時的湖岸卻已霓燈如虹，熱鬧非凡了。

我漫無目的地行走在湖畔，一路饒有興致地觀賞著這裡的各種娛樂遊戲。先是看一個小男孩擲竹圈套東西，地上分行擺放著鑰扣、掛墜、毛毛兔、小汽車模型等許多物事，越大越值錢的就放得越遠。小男孩白扔了半天，一個也沒套著，拍拍手走了。我還站在那裡發呆，收圈的大嫂見了，便遞給我一把竹圈：“你來！”

我笑了，說這些東西我一件也不想要，要了也沒用，大嫂也笑了，說玩玩嘛，反正出來就是玩的，我被說服的，問多少錢，她說一元錢十二個，的確也不貴，我就扔開了手中的圈套。扔了兩三個，誰知竟有一個在地上，跳了兩下，竟套住了一隻小兔子，我倒意外起來，大嫂笑嘻嘻地用手中的長竹杆挑起它，說你看，還套中了。然而當我真的嚴肅認真地憋足了勁要去套一個汽車模型時，卻屢屢失敗，有一個圈竟然差點被我扔進湖裡去，差了十萬八千里。十二個圈丟完，我鄰走了那隻會嘰嘰叫的小毛兔，其實只是一隻極廉價的小玩具，我卻非常心。

花一元錢買了兩隻蓮子，捧在手裡玩著，我又發現前面一個煙攤似的東西，近了一看，才知是一種彈子游戲。我不懂規矩，看攤的老頭便從湖邊跑過來給我講，是很簡單的一種中獎遊戲，就是彈出的玻璃球落在多少數字的釘子格里，就按數領獎或罰款。我一看價錢，嚇了一跳：一角錢玩10次，實在便宜得驚人，我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怕上當受騙。只是老頭已經向我講解了半天，不玩實在不好意思，所以嘟噥著去包裡找零錢，說只要有一角零錢便玩，否則就算了。誰知果真便有一角硬幣，把它扔進錢盒裡，我便彈了一下子。我是糊里糊塗的，老頭數了半天，竟說我中獎了，要給我一塊錢說著便要從衣服口袋裡掏，我反而嚇壞了，連聲說這怎麼好意思算了算了，拔腿就跑，老頭在後邊拚命叫我：“你還有9次呢！”我大叫道：“不玩了不玩了！太不好意思了！”

歡天喜地地跑離了賭場，上了拱橋，又看見前面有許多人在圍觀露天卡拉OK，我又跑過去，只見牌子上寫著：“一展歌喉，電腦打分，97分以上有獎。”於是又很是好奇，看了半天，聽幾男幾女唱了幾首歌，有幾個還真是唱得不錯。只是那“電腦”似乎有點神經質，亂打分，給一個調都不準的人96分，卻給一個唱得很有歌星味道的人84分。不過，獎不獎，也只是一個拇指大的小布娃娃而已，還是大嫂那句話：“玩玩嘛，反正出來就是玩的。

從卡拉OK的人群中出來，抬頭一望，已是夜色闌珊了。此時的鏡湖霓虹閃耀，和風如醉，倒真有江南水鄉的千般柔媚，萬種風情。其實這還只是剛剛進入三角平原，還未及蘇杭二地，然後水鄉風情，已是徐徐而來，可見一班了。

夜於安徽蕪湖

長江之旅：南京

秦淮夜雨時

一直以為秦淮是指某一片地方，至少也該是四五個城市的合稱。到了南京，才知原來秦淮就是指南京市裡秦淮河兩岸夫子廟一帶的地方，比我想象的小多了。

這一天行程安排得很滿，又下著雨，我同南京的朋友借了把傘，傍晚一個人打了傘去訪秦淮的風景。

中巴車外，南京域現代化的霓燈街景讓我有些昏昏然。雨中的秦淮液色應該是十分美麗的吧，我想著，握緊了手中的傘柄。車一站又一站地駛過去，駛向終點。

下了車，雨卻已經停了，地上###的，亮亮的，倒映著雨後城市的燈火。街上依舊有很多人，特別是在夫子廟一帶，全是夜市和逛夜市的人。我提著裙子，在人群中穿行。看來今日秦淮之繁華，遠勝於當年。

繞過了很多商店攤點麥當勞快餐店，走了很久，終於找到了擠在夾縫中的秦淮河。一看河水，心就軟了，古老的仿古屋頂，綺麗的彩燈投影，雕船畫舫，水光天色，盡在這一江春水，滿橋夜色。那水倒映著燈光，一道紅一道綠一道黃，波光粼粼，隨風輕蕩，光與水，河與橋，船與夜，真的是美極了。

如此，也就原諒了岸上的街市林立，人語喧譁，反而覺得若無這些市井俗俚，秦淮豈不寂寞。若只是江船夜泊，人空橋靜，那倒成了月落鳥啼的所在了。秦淮之所以為秦淮，就正是在它這般溫柔富貴酒綠燈紅的情調。繁華一夢終須夢，秦淮夜雨且作詩。

找了一處水上的閣子，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