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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叫《北京病人》,一開始聽說這書名我特別憤怒:都知道幾年前有本特火爆的《英國病人》,又是得獎又是拍電影的,那個寫小說的反正是發了大財。我正琢磨著也弄個《中國病人》或者《美國病人》什麼的賺點錢呢,誰知道張馳這傢伙眼明手快,一本《北京病人》已經閃亮登了場。唉,眼見這功名利祿滾滾來,只是全都奔著張馳去了,我這個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那天吃飯,張馳說要送大夥兒書,我紅著眼睛就去了,誰知道紅著眼睛的有一大幫人。張馳出了本這麼好的書,大家都生氣。特生氣,特別是我還特嫉妒。所以那天晚上大傢伙都罵他。首先跳出來的是石康,說你張馳寫的那叫什麼小說?我現在寫的那才叫小說,我寫的是";春、夏、秋、冬";的四個愛情故事,比你這強一百倍!然後是老謀深算的艾丹,他自己喝著小酒兒,冷笑不語,問他,他說張馳跟我一個院兒長大的,他那兩把刷子我還不知道。唐大年發著呆,丁天悶頭吃拍黃瓜,幾個美眉們坐在一塊兒嘰嘰喳喳。反正吧,一桌的美眉一桌的作家都對張馳有點看法,為什麼?因為他出了書,而且是本誰都沒寫出來的書。
雖然從心眼兒裡面嫉妒,可是話說回來,看張馳的小說的確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北京病人》好看,這是真話。因為他總在裡邊兒說真話。而且愛說笑話。笑話和真話加在一起,那就是好看。雖然心裡邊兒特不服氣,可一看小說我還是繃不住從頭笑到了尾,且中途棄書仰天爆笑十餘次,每次長達三分鐘……從另一方面來講,笑一笑十年少,這小說也能治病。
看完一本書心情愉悅,這應該說是張馳的奇蹟。現在很難得看完一本小說能讓人高興了。前些日子看見王朔給一日本女作家寫的序,裡面有句話說覺得她的小說挺好,挺簡單也挺乾淨,看著是一種亨受,不像看完有些書上床前就滿腦子想著生存還是死去。我覺這話特對,你要成不了思想家,就別在那兒裝大尾巴狼玩深沉,你裝著累,我們看著更累。
所以說,張馳是個可愛的作家,當然生活中他更是一個可愛的人。平常我們經常聚會,一幫無業遊民湊一塊兒就搓飯泡吧,張馳是這裡頭最能鬧的一個。都說我鬧,可一跟他比我就小巫見大巫了。每次張馳在飯桌上一做鬼臉我就樂得吱哇亂叫,艾丹為此很嫉妒,說他老用這個逗人開心,比如說我這種無知青年。張馳也有真出格的時候,據說有回喝多了酒還要當從解褲子,把人家幾個美眉嚇得夠嗆,我聽了哈哈大笑,覺得這真是張馳的###格,說得出就做得到,什麼都不在乎。
張馳的可愛還在於他的認真,對什麼都特別認真。上個月老放過生日,張馳給我打電話,我隨口說了一句給方文過生日那得打扮漂亮點兒,結果張馳那天特地穿了件名牌襯衫,他老婆更漂亮,花衣裳花裙子花涼鞋,用張馳的話說像一隻";小孔雀";。
那天張馳沒喝多,方文喝多了,他一喝多了就話多,整晚地跟人說他的網站。方文命苦,當著好好的中國作家編輯,突然被文聯派去做他們的作家網站。可憐的方文從此落入了網路經濟的魔掌,逮誰跟誰說網站。那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我們誰都不說話,就聽他一人連著幾個小時地說網站。楊葵那天情緒不佳,一直沒說話。那段時間他一直情緒不太好,後來的好幾次聚會他都不參加。給他打電話,不來,好幾個美眉輪著給他打電話,還是不來。張馳很尷尬,唐大年說別理他,過一陣子就好了。老黑和狗子那天沒去,他們倆一般都很少露面。還有石康什麼的,見面兒就擠兌我衣服不好看,恨得我想踹他兩腳。丁曉禾和艾丹老在一塊兒,他們吃著自己的炸醬麵,聽方文叨嘮他的網站。
《北京病人》說的就是這些人的事兒。張馳整個兒一把他們的###全曝光:張馳、石康、楊葵、唐大年、艾丹、王朔、老黑、狗子、丁天、丁曉禾還有他的老婆老鴨。除了他老婆,他寫的全都是男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且都是名人,北京文化界出名或者不出名的一幫人。張馳把他們全都叫做《北京病人》。
張馳寫書的時候我還沒認識他,不過即使認識了也沒事兒,我不是男人,他不會把我的###也寫進書抖落出來的。沒什麼可怕的,所以我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評論張馳。
張馳是可愛的,張馳的小說是搞笑的,張馳總是帶給我們快樂,就好像他的生活也充滿歡樂。可他是痛苦的,因為他清醒,他喝酒是因為他想醉,他快樂是因為無法掩藏心中的病痛。
時代沒有病,是我們病了。我們都是北京病人。我們燈紅酒綠,我們煩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