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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告公子,大夥在淮陰歇馬一日,明日夜間趁涼趕路。”他由袖中取出一串明珠和兩錠赤金,交到華雲手內;道:“總當家的言道,淮陰是戶口繁盛之地,華公子或起遊興要到街上走走,老管家帶上這點金珠,以備公子爺花用。”
華天虹方待辭謝,華雲業已接過手中,道:“轉達貴當家的,這兩錠赤金和一串明珠,就作咱們山莊的租佃費用,細賬不必算了。”
左文魁含含糊糊支吾過去,朝華天虹行了一禮,退出房去。
一會店夥送進水來,華天虹沐浴更衣,進罷飲食,上床慈息。華雲將這小主人捧成風凰一般,體貼入微,愛護備至,華天虹安心大睡,半點不用操心。
傍晚時分,華天虹起身下床,主僕二人在房中進膳。華雲問道:“小官入,你要上街走走麼?”
華天虹道:“一直忙著趕路,連談話的工夫也沒有,今晚咱們聊聊武功消遣,別往外面跑了。”
華雲道:“武功隨時可談,大爺曾經講過,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小官人初到東南,還是出外逛逛,散一散心吧!”
華天虹猶在少年,經他一勸,果真遊興動了,帶上房門,主僕二人走出店來,往大街之上逛去。
這淮陰雖是水陸通衙,商賈雲集,卻無有好玩的去處。華天虹在街頭閒蕩了一陣,但覺索然寡味,百無聊賴中,不覺念起了母親,一會又思念起秦碗風來。他一時間心事重重,遊興大減,轉面向華雲道:“我疲憊得很,想回客店睡覺。”
華雲道:“小官人身了不適麼?”
華天虹搖了搖頭。主僕二人掉轉身來,正侍轉回店內。忽見一人迎面走來,口中哼道:“筆頭風月時時過,眼底兒曹漸漸多。有人間我事如何?人海闊,無日不風波。”
華天虹瞧那唱曲之人是個手搖蒲扇、矮矮胖胖的老者,心中一動,陡然記起,在曹州聚英樓內,扛著秦玉龍跑過一陣的老頭兒,正是眼前之人。
這老頭兒曾經調侃過玉鼎夫人,華天虹早已看出他是一位奇人雅士。此時當面碰上,豈肯失之交臂?他當下拱手叫道:“老前輩……”
豈料那老頭兒視若未睹,大搖大擺,載歌而行,錯眼之間,業已擦肩而過。
華天虹不加思索,反身便追,口中低聲問道:“華雲,你可認得前面這位老丈?”
華雲沉吟半晌。道:“好似有點面善,只是想不起他是誰。”他語音微頓,朝那矮胖老者的背影凝視片刻,道:“十年以前,江湖上名頭響亮之人,我幾乎全都見過,未曾睹面之人,屈指可數。”
華天虹暗忖:難道這老者是新近崛起的人物不成?
他腳下一緊,大步趕了上去。
華雲隨在一旁,看那老者搖搖擺擺,狀似瞞珊,其實一晃丈許,輕功顯屬上乘,當下揚聲叫道:“喂!是哪一條線上的朋友?我家公子這廂請了。”
但聽那矮胖老者口中吟道:“莫獨狂,禍難防。尋思樂毅非良將。直將齊邦掃地亡,火牛一戰幾乎喪。趕人休趕上。”
華雲雙眼一瞪,道:“小官人,老頭凡是在挖苦我,將我華雲比作樂毅,說我不管用,保不住官人麼?”
華天虹微微一笑,道:“這是馬致遠的一首小曲兒,此時唱來,與那白髮頭陀的意思一樣,是勸咱們打消南下之意,別往臨安去了。”
華雲道:“這話倒也不錯,通天教與風雲會都不是好東西,他們人多勢眾,又是一些反覆無常的小人,鬥到最後,吃虧的總是咱們。”他倏地沉聲一嘆,接道:“老奴死活都不要緊,小官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卻教老奴拿何面目去見九泉下的大爺?”
華天虹強顏一笑,道:“咱們總得為大爺報仇,否則的話,有何顏面活在世上?”
他忽然仰首吟道:“夜來西風裡,九天鵬鵲飛。困煞中原一布衣。悲!故人知未知,登樓意?恨無上天梯。”
但聽那矮胖老者敞聲唱道:“布衣中,問英雄。王圖霸業成何用,禾黍高低六代宮,揪梧遠近千家累,一場惡夢!”
華天虹暗暗忖道:此老意氣消沉,滿腔感嘆,明明是一位傷心夫意之人。
他出道江湖以來,見聞已是不少,一幫一會一教之人,要就飛揚跋扈,要就毒辣陰狠。反之,只要有幾分俠肝義膽的人,無不心灰意冷,志氣消沉殆盡。此時一聽老者的口氣,本能地感到他是個同路之人,當即追到他的身邊,拱手道:“老前輩,小子華天虹,這廂有禮了。”
那老者蒲扇一搖,道:“不敢當,我們談一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