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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一個帶著顫抖的喃喃話聲才滑自她那雙失色的香唇:“你哪裡知道我的心,我的身分,我的本來……”
“姑娘!”她背後,房門口響起一聲驚呼,雙成如飛掠了過來,尚未動問,梅心已黯黯地把那張素箋遞了過去!
雙成接過一看,立即挑眉跺了腳:“他,糊塗的該死,我追他去!”
梅心緩緩搖頭,悽慘悲笑:“不用了,雙成,他既然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其實,你哪裡追得上他,讓他走吧,走了也好,人生百年春夢一場,須看得開,要看得破,來去無痕,莫為情苦,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猶來最易醒,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是我不該動情,可是對他,我不克自持,苦大師說的不錯,我……唉,他這時候走,也是最恰當的時候,要不然一旦等到彼此不克自拔時,大家都會痛苦一輩子,他該走……”
突然,房門口進來了小玉,她一怔,要問,雙成忙遞眼色,她忍了忍,忽地挑起了眉:“姑娘,海貝勒來了,您見不見?”
雙成臉色一變,怒聲說道:“告訴他,不見,他永遠不要再……”
“雙成!”梅心輕輕地喝住了她,淡淡問道:“小玉,他人呢?”
小玉道:“在客廳等您的話呢!”
梅心道:“去,請他進來,像往常一樣!”
小玉猶豫了一下,終於應了一聲,出門而去!
未幾,海貝勒一個人走了進來,梅心起身說道:“雙成,去給海貝勒沏茶去!”
雙成氣嘟嘟地橫了海貝勒一眼,一仰嬌靨行了出去!
海貝勒他根本沒瞧見,滿臉是羞愧神色,走了進來,望了望梅心,遲疑地道:“梅心,我來為剛才的事賠罪!”
梅心淡淡一笑,輕舉皓腕肅容:“海爺,您請坐!”
海貝勒沒坐,卻不安地道:“梅心,你生我的氣?”
梅心柔婉笑道:“海爺這是哪兒的話,梅心一個風塵女子,哪兒敢,我是唯恐得罪海爺,還打算求海爺……”
海貝勒臉色一變,痛苦地輕聲說道:“梅心,我已感愧疚,你又何必?難道說你是要……”
梅心淡笑說道:“海爺,事成過去,不必再提了!”
海貝勒住口不言,但旋又說道:“梅心,他呢?”
梅心道:“怎麼,海爺還要……”
“不,梅心!”海貝勒忙搖頭說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他沒錯,錯的是我,我要為自己的粗魯無知向他道個歉!”
梅心緩緩搖頭說道:“不必了,海爺,他已經走了!”
“走了?”海貝勒一怔!
梅心隨手那張素箋遞了過去!
海貝勒接過一看,魁偉身形倏起顫抖,猛抬頭,悲慘苦笑說道:“我海青平日自命英雄,今日始知不如人多多,梅心,我也走了,多則五天,少則三日,我傾京畿鐵騎,便是翻開每一寸地皮,也要把他交給你!”把素箋往梅心手裡一塞,轉身大步出門而去!
迎面來了端茶的雙成,她一怔,海貝勒已擦身邊走了出去。
她急步走了進來,訝聲說道:“姑娘,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梅心淡淡說道:“他走了,為我找他去了!”
雙成“啊”了一聲,立刻怔住了,好半天才道:“姑娘,這又為了什麼?”
梅心淡淡笑道:“他們兩位,都令人敬佩,都不可多得……”
雙成明白了,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道:“我沒想到他竟會是這麼個人!”
梅心笑了笑,道:“雙成,把茶放下,請老爹上來一趟!”
雙成道:“姑娘,您是要——”梅心擺手說道:“別問,快去吧!”
雙成應了一聲,沒敢再問,放下茶,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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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西城“天橋”的一角!
“天橋”,在“先農壇”後,是個平民化的商賈雜技彙集之所,這地方有估衣攤、星卜、戲館、雜耍——
那是吃、喝、玩、樂,無所不備,應有盡有,英雄好漢,江湖術士,稱得上臥虎藏龍!
“天橋”的這一角,是個“賭場”,說它是賭場,其實它是個棚子,四周遮得密密的,只有一個門可資出入!
這個棚子裡,牌九,紙牌,骰子……包羅永珍,周全得很!
開這個賭場的,是“天橋”有名的混混大地痞,北京城的人叫他“瘸腿”雲三。在京城下九流裡打聽打聽,提起“瘸腿”雲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