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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你需要我的討好嗎?”
“不需要。”程少臣回過身,冷冷地說。
“這不就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討好。”
教育頻道在演螞蟻毀掉堤壩的故事,最初就是那樣小小的一條裂隙,最終令整座奇觀毀滅。程少臣一向只看CCTV頻道,科教、體育、軍事與財經,此刻目不轉睛,不再理會她。
有時候,關係一旦僵了,就很難再復原。沈安若本來是在收拾房間,又經過客廳時瞥了一眼電視螢幕,腦子裡回想起程少臣不久前無意中提及的這句話,突然覺得感同身受。
這樣無聊的戲碼一演再演;再後來;他們為了不再這樣莫名其妙就起無謂的爭執,於是極有默契地減少在對方面前出現的次數。程少臣又開始晚歸,有時候索性都不回家了。沈安若也晚歸,存心在公司逗留到很晚才回家。他們在電話裡尚能夠心平氣和,程少臣說:“我在外地,晚上趕不回來。”或者“已經這麼晚了,一個人開車不安全,你不用回來了。”於是他們一起在家的時候都越來越少了。
貌合神離(4)
那天與賀秋雁一起吃飯,賀秋雁說:“明明前陣子還一副春情盪漾的模樣,才幾天就這麼憔悴了?怎麼,造人計劃搞得太辛苦?”
大廳廣眾之下,她的聲音那樣響,沈安若恨不能堵住她的嘴。
賀秋雁仍然在為相親整日忙碌,以至於沈安若要見她需要提前三天預約。
沈安若最近胃口不太好,牙也痛,飯吃得十分仔細。
“你怎麼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難道真有了?”
“沒,打算暫時停一停。”
“真的鬧彆扭了?哎,其實也算好事,吵架才像正常夫妻,我還以為你們永遠要相敬如冰下去呢。”
“不是,身體出了點狀況,正吃藥呢,不適合要孩子。”
罵男人仍是賀秋雁的主要話題,在宣告瞭第三遍“好男人都死絕了”之後,賀秋雁終於平息了憤怒:“最近我們做了一個婚外情的專題,我得出一個結論:之所以出現第三者,主要還是夫妻二人出問題了,以至於有隙可入。”
“我一直覺得,”沈安若疑遲了一下,“所謂的第三者,並不是介入的那一個,而是阻止別人相愛的那個人。”
“你這論調好稀奇呢。怎麼?你家出事了?你老公外遇,還是你打算出牆?”
沈安若默不作聲,賀秋雁突然拍案而起:“難道是真的?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請鎮定,拜託你。沒有了,只是有些事情我自己沒想通而已。”
“沒想通就要麼不想了,要麼去弄明白唄?吊著的狀態最難受了。”
“沒有必要,其實也不關我的事。還有,秋雁你說的對,如果夫妻出現問題,從來都不是別人的責任。再多的外因,也只是導火線,不是這個原因,也總會有別的原因出現,遲早的問題。”
“沈安若,你是膽小鬼,以及悲觀主義者。”賀秋雁突然覺得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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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下班時間剛過,程少臣的電話打來:“晚上有宴會,下班後回家換衣服。”
最近兩人的對話已經沒有問句,只有肯定句。
“我晚上有事。”沈安若也沒好氣。
“李阿姨的60歲壽宴,她說很想見到你。”
“李阿姨是誰?我又不是大人物。跟你說了,我今晚有事。”
“宴會8點開始,我現在有點事,7點半以前回家接你。先掛了,再見。”
電話掛掉後,沈安若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程少臣極少要求她陪同參加各類應酬,偶爾有,她拒絕,他也不勉強。
想了想,還是準時回了家,等重新化過妝又換上黑色小禮服後,程少臣已經回了家,盯著她看了幾秒鐘:“你穿黑色太蒼白,像剛生過病一樣。”
她回屋去,擦掉原先的淡色口紅,重新抹上厚厚的一層豔紅色:“這樣可以了吧,程先生。”
“你覺得適合就行。”程少臣連意見都懶得發表了。
其實連沈安若自己都覺得,她此刻更適合去參加吸血鬼化妝舞會。
結果程少臣卻將車子開到一家規模很大的珠寶行前停下。
“幹嘛?”
“你沒戴項鍊。”
“沒自信的女人才需要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