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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一向很不待見的。比如他有時很小孩子氣,很愛現,很看重得失,可是,當那些缺點呈現在他身上時,竟成為熠熠閃光的亮點,使得他個性鮮明,真實可愛。沈安若覺得很鄙視自己。
晚上她躺在床上睡不著,打著手電筒躲在被子裡寫日記:我終於明白,原來情感與理智,是這樣的不可調和。
其實沈安若真的什麼想法都沒有,她享受這樣的過程,彷彿小時候踩著椅子偷喝過一口爸爸藏在櫥櫃中的酒,又苦又辣,但內心竊喜。
她在日記裡寫:不如放縱自己一回吧,只此一回就好。其實我愛的不是他。我初次離家,心靈無所寄託。我將愛我自己的那份感情,恰好繫到他身上。我總要有所寄託,如果不是他,也許就是一棵樹,一朵花,甚至一塊石頭。只不過正好是他而已……
沈安若小心呵護著自己的秘密,直到李海劍畢業,也不曾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曾經把整顆心都系在了某個人的身上。很多年後,與賀秋雁回憶大學往事時偶爾提起,秋雁很是吃驚:
“沈安若,我真服了你。第一,你竟會喜歡他,他完全不合你的標準嘛。第二,你竟然藏得這麼嚴實,裝得這麼像。那時候我每週至少跟你見面三次,我竟然都不知道。還有,你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呢?至少給他暗示,讓他知道啊,興許他也喜歡你呢。這樣你都不會覺得可惜麼,換作我,遺憾死了。”
安若想,若是李海劍真的追她,只怕她會嚇得轉頭跑掉吧,那明明不是她想要的那種男生。她控制不住自己喜歡他,但總是控制得住不要失去自我。為什麼要表白呢,明明就不求結果,暗戀是一個人的電影,自己當導演,編劇,演員,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可戀愛卻是兩個人的遊戲,要服從規則,要學會妥協,甚至,要願賭服輸。
似曾相戀(1)
沈安若沒想到那麼快便有機會直面傳說中的江浩洋學長。經濟院承辦了一項規模不小的活動,需要很多人手,大一新生最是踴躍,連極懶的白欣雅都報名志願者了。
沈安若不願湊熱鬧,看看名額已滿,樂得清閒。大好的週末大清早,舍友們要麼去幫忙,要麼出去玩,只有她安靜地在宿舍裡聽著音樂看小說,正看到精彩處,宿舍電話響了,孫冰冰哭腔哭調地求她立即去圖書館自修室最後排找一個她忘在那裡的綠色檔案袋給院學生會辦公室送去。“那份材料學辦9點要用的,學姐千叮萬囑過我。可我們馬上要出發了,安若你一向最好,拜託了,我愛你,掛了。”
“哎,你等一下……”安若還沒問清,孫冰冰已經收了線。她發了幾秒鐘呆,看看錶已經八點四十,顧不上去琢磨孫冰冰奇怪的要求,立即認命地快速換好衣服小跑到圖書館去,果然找到綠色檔案袋,想必孫冰冰和男朋友又一大早又跑這兒來吃早飯了。又跑到學辦,已是氣喘吁吁,還沒來得及開口,一位學姐已經一把將檔案拿走:“我的天,你總算送來了。不是說好要提前十分鐘送到的嗎?幾乎急死我。”
“對不起,我已經盡力地快了。”
學姐說:“咦,你是新來的吧?”
“嗯。”
“唉,算了,下次別再忘了。”
沈安若正努力地調整呼吸,顧不上解釋。她剛才跑得太急,覺得口乾舌燥,呼吸困難。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健忘,遲到,這跟新生非新生有什麼關係。”那聲音非常有磁性,語氣卻不冷不熱。安若一抬頭,便正對上了一張可稱之為英俊的臉。雖然如今長得不歪都可叫作“帥哥”,但可以用這個俗之又俗的“英俊”一詞來形容的男生,畢竟還是少數。安若正在心頭算計著給這男人的長相氣質以及表現打幾分,只聽學姐說:“浩洋,到時間了,咱們該走了。”安若心頭一亮,啊,原來是他,不禁多看幾點。他明明語氣冷淡,表情卻很柔和,非常具有欺騙性。“道貌岸然”這個詞在安若腦中輕輕浮起,打了個圈,安若努力把這個念頭壓下,卻忍不住彎起嘴角。
江浩洋斜靠在桌旁,微微側頭看她:“你怎麼沒帶工作證?”
“可我不是……”
學姐說:“走啦。”
江浩洋從抽屜裡抽出一張工作證遞給她:“戴好。你們的車是不是已經走了?跟我們的車一起走吧。”又往她手裡塞了一瓶礦泉水,“以後應該早起跑操,你上個樓就喘成這樣?”
沈安若突然從心中鑽出小小的冒險念頭,對這次活動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興趣,於是乖乖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他們那次是到近郊的一個福利院去做社工。江浩洋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