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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這種危險語氣說話時,沈安若總會異常的警惕:“我也沒完全想好。也許是等你甩了我以後,付我一筆大方的分手費,好作為我的嫁妝?”她朝他嫣然一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媚。
沈安若本以為他會惱,結果程少臣卻淺淺地笑起來,似乎心情又好了:“那你嫁給我不是更實惠?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就算有一天我們真的要分開,你不覺得離婚所得會更豐厚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你是否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見沈安若面無表情,又補充,“或者你認為我的求婚不夠正式或者不夠誠意?你也喜歡鮮花鑽石那一套嗎?”
“不,我只是覺得你頭腦不清,思維混亂,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其實她真的沒有太在意他的求婚,只當成一個笑話,過了幾天就忘了。也許沒有真的忘記,但她儘量地不去在意。
很小的時候,小夥伴們一起揹著大人偷偷去山上捉蚱蜢,隔壁家的黃亮亮為了救她而摔破額頭。她自己也摔傷,仍在診所裡抱著他大哭,一直說“如果你將來因為變醜娶不到老婆,我願意嫁給你”,全然忘記幾天前她剛把黃亮亮列為比蟑螂更討厭的人類之一,這事一直成為大人們的笑談,也使她直到如今回孃家時見到黃亮亮都想繞道走。
大學畢業前,實習歸來的賀秋雁得了一場重感冒,那時她的舍友們都沒返校,於是沈安若住到她們宿舍照顧她。見她來時,賀秋雁說:“幸好是你。知道不?一上午我躺在床上,連倒水的力氣都沒有,於是心中下了一個決定,如果此刻有哪個男生給我一丁點的溫暖,我要以身相許作為報答……如果他已經有了女友,我也要把他搶過來。”
瞧,人在心身脆弱的時候總會做出一些衝動事,但總要有人保持清醒,不要一起犯糊塗。
後來程少臣就沒再提結婚的事,但他們依然常常不清不白地混在一起,同吃同睡。有時週末他也看檔案看到很晚,她就捧一本小說縮在書房的另一張軟椅上,一直看到打盹,迷迷糊糊不知何時睡去,最後被他抱回床上去。偶爾他也陪她看半截兒又雷又白的愛情文藝片,很謹慎地不發表意見,只是鬼鬼地笑。
沈安若覺得如今這種狀態若能一直停留下去其實也不錯,所以她在心裡拒絕任何的改變,她深知連蝴蝶翅膀輕輕扇動這樣的微小改變都能引發暴風雨,何況這種質變的事情。不過她又明白的知道,靜止總是相對的,運動才是永續的,什麼東西也終究會變質。
那天她又第N次看《傲慢與偏見》,BBC電視臺1980年的版本,拍得一板一眼,十分忠於原著,她覺得這是目前改編得最好的一部,但在論壇上每每爭不過95BBC版的推崇者,只好寂寞地獨自享受。可惜連中文字幕都沒有,她英文聽力從不是強項,還好原著背得夠熟,邊聽邊看英文字幕,倒也不影響劇情。
柯林斯先生正在向伊麗莎白求婚,遭拒,還興高采烈地說:“我知道,但凡淑女第一次被人求婚,就算心裡再願意,也是要拒絕的,有時還會拒絕個兩三次。”
程少臣正躺在沙發上假寐,拿她的腿當枕頭,突然就悶笑了一聲。沈安若低頭,見他正神色詭異地盯著自己瞧。她被瞧得全身不自在,將視線飄開,仍感到被注視,於是扯過靠墊使勁捂住他的頭。程少臣也不反抗,等她手勁松了就把墊子扔到一邊去,繼續閉目養神。再後來,達西求婚也被拒,伊麗莎白堅定無比地說:“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個男人,我也不打算嫁給你。”這一位達西先生冷峻削瘦極有貴族氣質,沈安若正替帥哥心痛著,突聽程少臣幽怨地問:“沈安若,若全世界只剩我一個男人,你應該會嫁給我吧。”
她被他的聲音磣得直起雞皮,趕緊說:“會,應該會。”
大概程少臣覺得這個回答很令人滿意,拖過靠墊抱在懷裡,安靜地繼續睡。
沈安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咦,程少臣,你英文原來這麼好啊,起來起來,你不介意幫我翻譯一份材料吧。”那是比她英文更破得多的賀秋雁扔給她的作業題。
緣續(3)
程少臣出差兩週多才回來,週末裡他們倆又混作堆。
沈安若是被陽光照到眼皮上才醒的。她翻了個身,拖過被子矇住頭,趴在床上枕著胳膊繼續睡,但全身痠痛,四肢無力,轉來輾去調整著睡姿,再也睡不著。突然有東西硌著她的臉,找了半天才發現原來右手無名指上不知何時被戴上一枚戒指。窗簾被半開啟,陽光正照過來,那反射的強光晃得她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