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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嗅到了故事的尾聲,反而更珍惜這進入倒計時的時光,到了後來,他們雖然見面越來越少,卻每一次相處都儘量小心翼翼,不去招惹得彼此不痛快,在這一點上,他們倆難得的默契,因為最近程少臣的玩笑老是觸怒她,所以他連玩笑都少開了。
程少臣並不是個特別有耐性的人,偏偏在床上時,他耐心十足,循循善誘,軟語溫存,極盡誘哄之能事,令她防不勝防,節節失守,只要他想,便總能得逞。
有時沈安若不免覺得,或許程少臣出於男士的禮貌與責任感,只等著她自己離開,而她卻在每一次的繾綣之後失了開口的勇氣,只好再由著這種狀態繼續僵持下去。
此刻,沈安若伏在程少臣赤裸的胸口,鬆鬆地環抱著他的腰,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感覺到他輕撫著自己同樣赤裸的後背與腰肢。四下裡太安靜,連燈都沒開,只有心跳與輕微的呼吸聲。她在睡意來襲之前腦海裡浮著一個念頭:就算很久的將來她已經徹底忘記這個人,不再記得他的名字以及面容,她至少也會記得這一刻的靜謐與溫存。
緣續(1)
沈安若打電話給程少臣時,他似乎感到意外,她極少在工作時間找他。
“我是否有一把鑰匙忘在你那裡,上面繫了一條皮製的小魚?你見過嗎?回家時記得幫我找一下。”
“不清楚。我沒空,你自己過來找。”程少臣興致不佳。
真沒紳士風度,連這種小事都不肯幫忙,沈安若在心裡怨念了幾句,終於捱到下班,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趕過去。那是公司的一把備用鑰匙,平時從派不上用場,偏偏今天要用時卻失蹤了,她回疑心上週在他那裡把包翻到底朝天找東西時遺失了。
屋裡黑著燈,他一向在外面吃了飯再回家,估計沒回來。沈安若開了燈,卻發現那把鑰匙已經放在玄關櫃子上。她收好鑰匙本想立即走,突然心生疑問,換了鞋向室內走去。這幢開放空間的住宅,雖然沒被屏障遮擋時顯得明亮寬敞,但在此刻視線昏暗之下就如迷宮,每每繞得她暈。她轉到臥室去瞧了瞧,果然不出所料,床上有一團朦朧的影子,她過去掀開被子,見程少臣衣服也沒脫,連領帶都沒解下,就縮在被子裡矇頭熟睡。她下意識地摸一下他的額頭,熱得發燙。
沈安若把程少臣弄醒,結果他惡形惡狀。
“別碰我。”推開她的手,蒙了頭繼續睡。
“你病了怎麼不說一聲?看醫生了嗎?至少把張阿姨請過來照顧你。”這人實在太沒自理能力了。
“我沒病,你才病了呢。”
“你沒吃飯吧?想吃點什麼?”沈安若放柔了聲音。
“我不餓。別管我。”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我不去,你走開。”
跟病人一般見識未免太小家子氣,沈安若是溫柔善良有氣質有修養的淑女,所以只能努力無視他的惡劣態度。
這人生病的時候的確不可理喻,她替他脫衣服時遭遇了不大不小的抵抗,喂他吃藥時連哄帶騙幾乎要用勺子撬開他的嘴,水也灑出來。她幫人照看嬰兒時也沒這麼無奈過,打不得罵不得,偏偏他比嬰兒難搞多了,弄出她一身汗。
還好,他折騰累了終於沉沉睡去。沈安若又替他蓋上一床被子,坐在一旁咬著拇指看著他發呆,她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總會無意識地做這個動作。
是誰說過,男人生病與睡著時最能顯露本性。如果這句話正確,這個人心管平日裡精明又深沉,本性卻分明是個孩子,而且是個小孩子。
她自己也沒吃飯,找了一盒泡麵湊合著吃了,又去煮了一鍋粥,等他醒來時喝。晚上八點沈安若本與同事有約,她坐在床沿,看著溫度計已經顯示體溫正常,於是給他在床頭櫃上留了一張紙條,說明鍋裡有粥,叮囑他按時吃藥,或者去看醫生,然後拿了包準備離開。她都已經帶上了門,終究沒忍心走掉,又折回來,致電向同事道歉,換了衣服,坐在客廳裡看了一晚上的娛樂頻道,將聲音調得極小,又每過半小時便去測一下他的體溫,心中不免覺得可笑,都準備要散夥了,這算什麼跟什麼呢,又不打算討好他,這樣糾纏作什麼。
唉,沒辦法,總是天性善良,平生最同情弱勢群體,即使不愛小動物,仍是看到路上的流浪野貓都不免心下惻然,何況這樣的一個熟人。平日裡越是強勢的人,一旦淪落到平陽,就越發顯得可憐,她怎麼能夠走開,太不具有人道主義精神了。於是她覺得釋然了許多。
他屋裡只一張床,沈安若只好和衣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