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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了,乾脆利落,像是帶了幾分決絕之意。
明月照青山,月隨人影走。
〃沙沙”的腳步聲在山路上回響,蕭逸才的身影穿行於幽暗的樹影與溫柔明亮的月光之中,忽明忽暗,照得他的臉色也彷彿變幻不定,可是又似乎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的神情根本沒有變化過。
安靜而淡然,沉默而冷漠。
前方的路彷彿無窮無盡般延伸而去,而他走了很遠很久,卻始終只是孤身一人。
從玉清殿到通天峰的後山,還有很漫長的一段山路,在那個被古木蔥蘢所遮蔽的地方,有青雲門立派兩千多年來極重要的兩個所在。
一處是祖師祠堂,一處是幻月洞府。
夜風吹過,樹影搖動,他終於站在了那條岔路口上。
滿山俱靜,除了風聲之外,彷彿連蟲鳴聲都未曾響起,不知是連蟲子都已經睡去,還是這裡接近了青雲重地,莊嚴肅穆,震懾妖邪。墨綠道袍披身,蕭逸才從岔路口向著祖師祠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後緩緩卻是極鄭重地行了一禮。
風忽止,月微涼。
天地人間,彷彿忽然停滯了那麼片刻,隨後又恢復了原來模樣。
蕭逸才轉過身子,再不回頭,大步踏去,跨過青玉石碑,走向了青雲門最重要的禁地所在。
古老的洞穴內外一如往日,什麼部沒有改變過,像是時光在這裡都凝固了一般,從來不曾改變過什麼,蕭逸才走到幻月洞府之外,目光只是稍相向周圍看了一眼,便徑直走了進去。
洞府之內,那奇異如水波的光門也是一如既往,除此之外,洞穴裡便是一點都配不上幻月洞府千百年來赫赭成名的簡單樸素模樣。蕭逸才走到那扇光門之前,停駐了片刻,向那光門深處看了一眼,那裡幽光浮動,彷彿是一處深不可測的黑暗水底,又或是有什麼奇異的生物正在水中冷冷凝視著他,帶著一絲詭異。
他的眼角,彷彿也輕輕抽搐了—下。
只是下一刻,他仍然還是抬起腳步,跨了進去。
一步,踏過了那條如水波般的門戶。
冥冥中,彷彿正像萬里之外,盤古大殿之下,王宗景獨自一人輕輕跨過那條黑線一般。
天地旋轉,光影繚亂,黑暗與光明在身前身後突然開始交替而變得瘋狂起來,交纏而狂舞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蕭逸才閉上了雙眼,如隨波逐流的浮萍,悄悄融入了那片黑暗的最深處。
遙遠的南方,神州浩土中的一處荒涼之地,崇山峻嶺裡的某個地方,在這個看似平靜卻暗流湧動的夜裡,彷彿也有些許的顫動。
原本是連綿不絕的山脈,巍峨雄偉,只是不知為何在其中某一處地方,原本該是連線山峰的所在,卻忽然像是少了一塊,將這連綿起伏的山脈從中斷絕,硬生生地少了一座山峰。
很多年前,這裡原本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這個地方有一座青山在,高聳奇秀,風光秀麗,又有飛瀑怪石,古樹老林,飛禽走獸隨處可見,猶如一處世外桃源一般。
那時候,這山上靈秀造化,靈氣逼人,最終傳說有狐仙修煉成精,化作人形。所以在很早很早以前,這個地方,這座曾經存在過的山峰,就被人叫作“狐岐山”。
後來,光陰變幻,歲月滄桑,有人來,有人去,有人生,有人死,有人哭,有人笑,青山在,青山倒。
山倒了,山塌了,人散了,人去了。
幽幽往事都不見,只剩了滿目瘡痍。
還有的,便是一座無比巨大的深坑巨洞,和倒扣在這巨坑之上形如半圓的血紅色詭異的光圈。
很多年前,狐岐也因故倒塌之際,整座山峰向內塌陷,在驚天動地般的劇烈震動裡,出現了這一處巨坑,而同一時間出現的,便是籠罩在巨坑上的詭異紅光。血紅光圈將整個巨坑嚴絲合縫地包在中間,沒有留下絲毫縫隙,而只要稍微靠近這個地方,便能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濃烈無比的血腥氣息。
多年以來,這裡的異象也曾經吸引了許多好奇的修道士,更不要說這狐歧山在昔年,也曾經是煊赫一時的魔教鬼王宗總堂所在之地,如今雖然雨打風吹風流散盡。但傳說這其中同樣有許多昔日鬼王宗內的寶藏埋藏在山體廢墟之中。
這個傳說流傳了很多年,也有很多人來到這裡探險,哪怕那血紅光圈再詭異再兇險,也並不能完全阻擋住人心的貪婪。
然而,數十年來,進入這個血紅光圈的人,從來都沒人看到他們走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