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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地府之毒無解,吸得越多,陷得愈深。那是一條不歸路,你明知它有毒,卻不得不吸它,因它日夜如刀割一般凌遲著你的每一寸肌膚,又好似有數萬萬的毒蟲蛇蟻在你的心裡、肝裡,甚至下腹的暗幽裡啃啃咬咬,讓你痛極癢極了、空虛到了極致,催著你不要命的墮入它,求它帶給你快//感……
分明是將人清醒的一步步拖入死亡……世間再沒有比這更狠的毒了。
恨極了這樣沒骨頭的自己,青娘白蒼蒼的手在地上胡亂摸索著,揀起落下的碗片,毫不吝惜地又往腕上一劃。
一道鮮紅登時從刀痕斑駁的肌膚上汩汩溢位,滴滴淌在腳面上,那肆虐的毒癮便因著割血的痛終於是麻木了一瞬。
“哧哧~~倒也不見得十分痛麼~~”青娘哧哧的笑起來,繼續將碗片舉起……眼睛瞎了,看不見那赤紅的血,倒也一點兒不見心疼。這可是她新近發明的治毒好辦法呢。割點兒肉,痛雖痛,傷口幾日便好,總比繼續吃那惡毒的“不歸”來得好呀。
老天爺想讓她死,她偏要不死,偏偏要等著那些壞人一個個死在她前面。
“夫人——”眼見得青娘又要下去一刀,兩側的丫頭忙衝過來,手忙腳亂地掐摁住青孃的手腳。
“——鬆開我、鬆開……”本就是被凌遲一般的面板,再被眾人如此拖拖拽拽,那才抑下的痛又升騰起來。青娘忍不住都想罵人了……哪裡找來的一群笨宮女,幫倒忙麼不是?
一雙腳胡亂踢打,倒了椅子,碎了碗,一爐的薰香終於被那蜿蜒的湯水熄滅。
“住手——”小京大聲哭起來。宮裡頭餘下的薰香不多,短短几天已然被夫人踹壞了幾爐,如今將軍的解藥八字都還沒一撇,日後再要犯癮,可怎麼熬得過去呀?夫人實在是太可憐了。
一時間小屋子裡又是哭又是尖叫,好不淒厲混亂。
“放開她。”一道沉冷的磁性嗓音將眾人打斷,語氣裡包含慍怒。
青娘才要用刀,腕處卻是一麻,然後整個兒便牢牢栽進了一道寬闊的胸膛。熟悉的生猛氣息襲進鼻端,那個做了帝王的男人,孔武臂膀緊緊裹藏著她顫抖的身體,好似都要將她摁進骨髓,一絲兒縫隙都不肯給她剩下。
“我說過,不允你這樣傷害自己。”將軍的口氣含著不可褻瀆的威嚴。哦,她都忘了,他已經成了萬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了呢。
青娘軟趴趴的笑起來,聲音虛而無力:“我傷的是我自己的血肉,同你有什麼關係~~”
她可真實恨極了她,她把心都交給他了,頂著被玉面殺死的勇氣交給他,多麼不容易的交付呀,費去了她多少的勇氣……可他卻不能好好保護她。
他那樣的優柔寡斷,卻還要屢屢同她保證,說什麼“我定能護你母子周全”。結果呢?眼睛瞎了,孃親也死了,命一樣寶貝的兒子也丟了……心都死了啊。
可是他又不肯放任她生死,偏要她與他一同承受至尊榮華……榮華拿來做什麼?又不暖人心、又不暖人肺。
這會兒她可真心後悔,後悔自己起了貪念,動了人間情愛。情愛有毒啊……次次被傷,次次的不長記性,青娘你真是個賤骨頭,活該成了如此廢人。
“哧哧~~不讓你來,你偏偏要來。來了又這樣兇~~,你來看我的笑話嚒~~”帶血的手蹭得將軍乾淨的衣裳上縷縷斑駁。靠得近了,聽到他逐漸加速的心跳,便想要軟趴趴地從他懷中褪□子。可是他不允,愈發地將她裹得緊緊。
當了皇帝的男人,果然越發的霸道了。
“青娘,我不允你繼續這樣萎靡下去……我已著人尋訪解藥,不日定然能讓你脫離痛苦……相信我。”玄柯緊緊環著青娘纖細腰身,清雋容顏上盡是糾結與懊悔。久經沙場的將軍不擅長風花雪月,心裡頭卻是痛極了她。
……
因著才拉近的距離再次被拉開而懊悔,也因著她的好強而痛惜。倘若她是個服命的女人倒也罷了,繼續吸著煙,做著他的妃子,等他替她拋盡天下尋找解藥;可是她,偏偏事事看得如此清明,容不得別人半分欺騙。
這樣珍稀的女人,他如何輕易捨得罷手?若非為著要得到她、毫無顧忌地獨享她,他奪了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呵呵,你欺我如今看不見了,便也要開始騙我嚒?”青娘指頭在將軍胸前划著圈,感受著他劇烈/起/伏的心跳,知他其實愛她,卻偏要笑得沒心沒肺:
“‘不歸’是無解的,你不要再來看我了。你看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身體裡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