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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七顛八倒,令老衲灰心!但願你只是一時受心魔所障,以後別再妄語胡言!”他果然不相信衛天元的話,而且越來越是聲色俱厲了!
此時徐家的人已是聞風來到現場。有徐中嶽的弟子李仲元、方紹武和金兆英,還有留在徐家的賓客印新磨、謝國鋁等人。
印新磨是少林弟子,那天晚上,他吃了衛天元的大虧,此時恃著有枯禪上人在場,禪杖一頓,說道:“監寺師伯:這小子奪人之妻,毀人清譽,無恥無賴,無所不用其極,若不嚴懲,咱們少林寺如何還能領袖武林。”
枯禪上人口宣佛號,朗誦經文:“報怨行苦,當念往劫,捨本逐末,多起愛憎。割肉喂鷹,捨身救虎,妄動無明。”
衛天元於佛學可謂一竅不通,但這段經文並不深奧,大概的意思他還是懂的。枯禪上人是借這段經文對印新磨作個訓示,同時也是點化他的。大意是說佛法重在普渡眾生,即便是對惡人也不例外。狠如鷹,兇如虎,佛祖尚且要割肉捨身,來施捨它們,何況是人。因此,若然只思報怨,那就是捨本逐未。只是自律(不作任何惡事),那也還是下乘修為。最後兩句,意思更為明顯,印新磨請他嚴懲衛天元,他的答覆是不許印新磨妄動無明。
唸完經文,枯禪上人揮手說道:“衛施主,盼你好自為之,你去吧!”
衛天元只覺一股柔和力道推來,不由自己的便向後退。他心裡又是吃驚,又是悲憤。吃驚的是枯禪上人的功力非同小可,他雖然已經練成了上乘內功,還是不能抵禦。悲憤的是,這位少林高僧竟然為剪大先生和徐中嶽所愚,善惡不分。
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他還有什麼辦法可想,不走也只能走了。當下作了一個長揖,說道:“多謝上人訓誨,是非善惡,日後真偽自明。”
印新磨聽得出枯禪上人是以經文訓示於他,但也聽得出枯禪上人是不值衛天元所為,心想無論如何,這位師伯總還是要幫自己的,於是佯作不懂,禪杖一揮,喝道:“我的師伯,慈悲為懷,好心勸你,你不領情,還敢反唇相譏,師伯容得你,我容不得你!”
衛天無使出流雲飛袖的功夫,揮袖一捲,把印新磨的禪杖奪出手去,噹的一聲,禪杖被他擲向一座假山,深入山石之中。大笑聲中,揚長而去。
枯禪上人喝道:“印新磨,我叫你不可妄動無明,你因何不聽。”
印新磨只道一交上手,師伯非得幫他不可,哪知不過一招,便遭慘敗。這才知道,那天晚上,衛天元對他還是手下留情。禪杖插入山石,杖尾兀是顫動不休,印新磨嚇得呆了。
剪大先生說道:“善哉,善哉!此人怙惡不悛,大師縱加點化,恐也難收效果。不如由我保護徐大俠,暫且離開洛陽,避避他的鋒頭吧!”
枯禪上人嘆道:“衛大元如此胡作非為,老衲亦是始料不及。論理我該替徐大俠消除災禍。但老衲身為監寺,不能久離嵩山,思之有愧。如今得剪兄銳身負責,那是最好不過。”原來當衛天元與徐中嶽第一次在嵩山比武之時,枯禪上人是曾經替衛天元說過好話的。當時另外兩位證人——剪大先生和崆峒派的一瓢道人都受江湖上一般輿論的影響,以為飛天神龍衛天元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只有枯禪上人力言人言不可深信,替衛天元辯。因此剪大先生和一瓢道人才答應對比武雙方一視同仁,出任公證的。(若然把衛天元當作魔頭,那就不能依照江湖上的規矩比武,而是必須群起而攻之了)此際枯禪含有後悔之意的感嘆就是因此而發。
他哪知道剪大先生的“銳身負責”,其實是找個藉口與徐中嶽離開洛陽,偷往京師的。只要枯禪上人不懷疑他,他即使在京師給別人發現,別人也不會相信飛天神龍所說,疑心他是在京師做見不得光的事了。
枯禪上人內疚於心,沒向徐中嶽告辭,便與印新磨走了。
剪大先生騙過了枯禪上人,心裡暗暗歡喜。但也有另外一樣擔心:“徐中嶽得回嬌妻,只怕他迷戀美色,明天未必就肯與我前往京師,最少也要在溫柔鄉中多享幾天豔福了。”
他哪知道徐中嶽也有徐中嶽的煩惱,美人雖然睡在他的身旁,他的豔福卻還未曾得享呢。
姜雪君漸漸有了知覺。聽得有個騷媚的聲音格格笑道:“徐中嶽,我替你奪回嬌妻,你怎樣謝我?”
姜雪君認得這個女人的聲音,暗自奇怪:“怎的是她,她平時不是冷若冰霜的嗎?她說這樣的話,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懷疑自己聽錯,把眼睛張開一條縫,偷偷一看,幸而徐中嶽和那個女人都是背向她沒有發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