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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嗎?”
宇文浩詫道:“是呀,昨天我們搬到一個朋友家裡,晚上和他的家人聊無,很遲才睡。”
齊漱玉道:“遲到什麼時候?”
宇文浩道:“大概是三更過後,四更未到。”
齊漱玉沉吟不語,宇文浩反過來問她道:“玉妹,你怎麼啦,因何這樣問我?”
齊漱玉道:“沒什麼,昨晚我碰到一件奇怪事情,你先別問我是在什麼地方!那時大約是三更時分,我一個人正想進入一家人家打探一件事情的時候,突然給一個人打中了我的麻穴,她用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泥丸。”
宇文浩道:“是什麼人?”
齊漱玉道:“我不知道。那個人的背影很像、很像……大哥,你別誤會,我不是說……”
宇文浩先是作出惶惑的神情,接著才裝著恍然大悟的神氣說道:“那個人很像我的孃親,是嗎?怪不得你……”齊漱玉面上一紅,連忙說道:“我當然不會懷疑是乾孃打我的穴道,但背影那樣相似,我忍不住好奇,所以才說給你知道罷了。”其實假如沒有宇文浩剛剛來救她“脫險”這件事情發生,她的心裡的確還是有點思疑的。如今她卻是不能不相信宇文浩的說話了。
宇文浩笑道:“你莫多心,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懷疑乾孃。我說的怪不得,不是這個意思。”
齊漱玉道:“哦,那是什麼意思?”
宇文浩道:“的確有一個人和我的母親極相似,我也曾經誤認過她是孃親。”
齊漱玉道:“哦。有這樣相似的人嗎?她是……”
宇文浩道:“她是和我的母親同時出生的。不過,她們雖然是孿生姐妹,卻並不住在一起,自小就分開的。我也只見過她一次。對啦,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什麼情形下被她打著穴道的”
齊漱玉可不願意把“家醜”外揚,她一面思量哪些是可以告訴宇文浩的,哪些是必須隱瞞的;一面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宇文浩道:“就是為了來找你呀!”
齊漱玉道:“你怎知道要來這兒找我?”
宇文浩道:“你不是說過你要找揚州大俠楚勁松的兒子楚天舒的嗎?昨天有一位朋友告訴我們,楚勁松應震遠鏢局總鏢頭湯懷遠之請,住在鏢局后街他的一座別墅。
“你兩天沒有回來,孃親是放心不下。昨天我們碰上一位家父的朋友,他邀我們到他家裡住。我怕你回到那間客店找不到我們,更怕你出了什麼意外,因此孃親叫我試一試來訪尋楚勁松,希望能夠在他那裡打聽到你的下落,想不到我一來就碰見你和湯懷遠交手,這是怎麼回事?”
齊漱玉已經編好一套故事,說道:“不錯,昨晚我是要來找楚勁松的,也是想不到我還未到門前,他的仇家已是先我而來,那時他們已經在屋子裡打起來了。就在此時,我被打著穴道。天亮時我的穴道剛剛解開,又碰上湯懷遠來了,他不由分說,就要捉我,或許他誤會我是楚勁松的仇家吧。”
宇文浩道:“那位楚姑娘好像說你是她父兄的救命恩人?”
齊漱玉道:“我哪有那樣大本領可以救得揚州大俠,我猜那是因為天舒的妹妹知道我是她哥哥的朋友,故而這樣說,好讓湯懷遠放過我們的。”
兩人都是編造謊言,不敢實說,同樣,彼此雖然也都聽得出對方的話裡似有破綻,但為了掩飾自己,也都不敢盤問對方。
儘管心中藏著疑團,她還是願意見到宇文夫人的。因為她的感情正在受著巨大的衝擊。像是一隻在暴風雨底下已經欲飛無力的燕子,她是隻能希望趕快回巢。甚至不管那個巢是否她的舊巢,只要能夠聊避風雨就行。有人愛憐,那就更好。
唉,這一晚之間,她所經歷的變化,也實在是太多了。一切的變化都來得那麼突然,完全是她意想不到的!
她想不到她以為早已死了的父母原來都還活著,更想不到在父母的身上她發現了那許多醜惡。或許她的父母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楚天舒就曾勸告過她,勸她原諒父親。)但由於她的感情受到前所未有的挫傷,她那脆弱的心靈目前還是不能接受她認為是“醜惡”的事實。
小時候她多麼渴望能夠像別的孩子一樣,父母雙全。但如今她見到了雙親,卻又不能和雙親同在一起。
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是特別令人沮喪的。
爺爺遠在千里之外,丁大叔和王媽也都不在她的身邊,誰能給她安慰呢?她想要尋找的師兄,又仍是一點線索都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