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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惠娘這個時候還保持著冷靜,她想了想,問道:“不知藥方可在?能否借來一觀?”
“那等不淨之物,早被我們燒了……我就問你,昨日裡我們在這裡買藥,你可還記得?”那三十多歲的男子惡狠狠地喝問。
惠娘一愣。
藥鋪一天下來招待不知道多少人,要是能全記住就怪了。到底是縣城裡,品流複雜,而且並非都是鄉里鄉親面熟,有很多是從城郊或者是鄉下慕名而來。
這時候人群裡有人叫道:“昨天我來買藥,見過他們。”
隨後又有人附和,一看就是受人教唆,故意這麼說好讓事情坐實。最後那老者家人把一些藥渣子扔在地上,道:“這就是昨天抓的藥,還能有錯?”
惠娘俯下身仔細檢視藥渣。
藥材不論是哪家售出的,煮過後都一樣,怎麼可能從這些藥渣中分辨出是哪味藥出了問題?可到底惠娘通曉藥理,她仔細辨認後突然看向那老者家人,斷然搖頭:“這似乎不是治風寒的藥。”
“說什麼呢?你意思是抓錯藥了……那就更對了,鄉親們給評評理,這女人自己也承認抓錯藥了。”
說著幾個人便大吵大嚷,一定要讓惠娘下不來臺。
沈溪暗忖,怪不得說藥方給燒了,感情是因為開錯藥方抓錯藥才出現眼前的狀況,可能是這些人去質問大夫,結果被大夫倒打一耙,再加上其他藥鋪的人出來挑唆,才令病患家屬以為是惠娘藥鋪售出的藥出了問題。
惠娘被患者家屬推推攘攘,只能往藥鋪裡躲,沈溪這時候高聲叫道:“誰開的方子,有本事叫出來當面對質。”
“關人家大夫什麼事?分明就是這女人鋪子裡的藥有問題!”
沈溪這邊才剛開口,馬上人群中就有人出來起鬨。沈溪到了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分明是城裡的藥商都聯合起來要整治惠娘和她的藥鋪,這圍觀群眾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是託,現在光從藥方和藥材的問題上已沒辦法再理清楚了。
惠娘和周氏進到藥鋪裡,患者家屬沒有善罷甘休,直接追到裡面,繼續大吵大鬧。
沈溪是個孩子,沒人理會,趁機從人縫中鑽出來,來到兀自躺在門板上一動不動的老者身邊,細細查探。
沈溪用手探了探老者的手腕。
老者脈搏時斷時續,極為微弱,已呈“絕脈”之相。按照道理說,這種脈象只會出現在迴光返照之人身上,看來這背後唆使之人並不是隨便找人來演戲故意要讓惠娘難堪。
沈溪並沒有多少行醫問藥的經驗,但卻對中醫典籍涉獵較深,他看過的大多醫書都是從古墓中發掘出的前朝佚本,要考證其年代以及效用價值,必然會對其進行研究。要說以他的中醫知識來給眼前這老者診治,他未必行,但他記得很多針灸的中醫名著,其中主要記述的就是如何用針來拯救臨終病人。
寧化縣地處偏遠,城裡就算有大夫也並不精於針灸之道,沈溪仔細回憶了中醫典籍中記載的內容,回到藥鋪,趁亂把他用來給人種痘的銀針拿了出來,用白酒簡單消毒後便準備下針。
也是病人家屬都以為老者必死無疑,竟然光顧著在藥鋪裡跟惠娘和周氏鬧騰,把自家老人丟在外面不管不顧,不然沈溪根本就沒機會動手實踐他所知不多的針灸之道。
沈溪清楚記得,人不省人事後,首先要下的是中渚、三里、大敦三處大穴,隨後他又在老者的水溝、十二井、合谷、太沖下針。
等針紮了下去,這時候裡面患者家屬才發覺外面有個小子正不知道趴在老者身上做什麼事情。
“你在幹什麼?快起來,不然一腳踢死你!”那三十多歲的漢子衝了出來,就要上前扭打沈溪。
沈溪慌忙收拾銀針準備開溜,那漢子已經撲了過來,來到患者身邊正準備去提沈溪的衣領,老者突然“哇”地一聲,從喉嚨裡吐出一口濃痰,隨即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熱鬧紛繁的藥鋪門口,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從門板上爬起來正在不停咳嗽的老者,沒一個人說話。
現場出奇地安靜。
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死人救活了”,圍觀百姓一片譁然,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看著正在咳嗽不止的“死人”,臉上全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裡嘖嘖稱奇,議論聲不絕於耳。
“姨,病患沒死……這些人是特地跑來冤枉我們的。”沈溪揣好針包,來到惠娘面前,拉著惠孃的衣襟說道。
本來男子扯婦人的衣服,那是件很無禮的事,但因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