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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年僅十歲就參加府試,屬於今年汀州府科舉考試的最大奇聞,考生平日聚會的時候很容易就會談及。
別人或者不知這一年汀州府各縣的案首是誰,但提及沈溪大名,那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沈溪還做出件出格的事,府試第一場考試,第一次放排僅他一人出場,更是為考生引作笑談。
別人自然不會認為沈溪才學卓著,能提前答完題出場,而是覺得他不知道走了什麼****運過了縣試,到了府試就辨別出他的確沒什麼真才實學,所以剛放排就灰溜溜地出了考場。
沈溪被人嘲笑,也不羞惱,他早已習慣了被人冷眼小視。蘇通笑著勸慰:“沈老弟不用介意,那邊幾個人都是考了七八次府試沒過,心理陰暗得很。”
沈溪笑問:“那蘇公子以為在下是能過這次府試了?”
蘇通被問得一愣,他想了想,一臉認真道:“若沈老弟真過了這次府試,在下只會為沈老弟感到寬慰。”
沈溪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幾分真誠,此時容不得他細想,因為那邊已有人要過來給沈溪“敬茶”。
“小狀元,以後您金榜高中,可別忘了我們這些人,咱可都是同屆考生,做了官以後要多照應一下不是?”
沈溪看出來了,這明說是來敬茶的,實際卻是來消遣他的。
此人或者真的如同蘇通所說,因為幾次府試不過,心理已曲,好像打壓了別人就能抬高自己一樣。
有人來敬茶,沈溪怎麼也要有所“表示”,他還真把對方遞過來的茶水給接了,一仰脖子喝下去。
“好茶。”
沈溪抹抹嘴,“這位公子的話,在下記著了,卻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那人沒想到沈溪居然這麼恬不知恥地喝下他敬的茶,愣了愣才冷笑不已:“在下的名字,不便相告,以後你總有機會知曉。”
這話頗有豪言壯語的意思,名字現在不告訴你,將來我天下聞名你必然會知。沈溪點了點頭道:“就不知道在下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那人過來敬杯茶,多大的禮數,還跟你攀親近說得好像以後真的要互相幫襯一樣。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不懷好意,他是故意來看沈溪的笑話。
旁人都等著看沈溪的糗樣,誰知道沈溪的反戈一擊也顯得極為巧妙。
你豪言壯語要天下揚名,我就回你不知能否等到那一天。
針鋒相對,但不露於痕跡。
“你!”那人臉色先變。
沈溪卻回以一臉茫然,好像自己說出來的話是無心之言一般。
高下立判!
“哈哈哈……”旁邊鬨笑聲又響起,但這次嘲笑的卻不是沈溪,而是自觸黴頭過來敬茶的倒黴蛋。
那人冷笑道:“走著瞧。”
說完拂袖而去,店夥計一看趕緊跟上:“客官,您還沒結賬……”
如此一來鬨笑的人更多了。
打發走一個,沈溪坐下,旁邊又有人過來行禮:“沈公子,希望你我一場即過,長案上留你我之名。”
這人說話帶著一股少年的稚氣和冷傲,沈溪轉頭一看,卻是之前見過的十四歲少年吳省瑜。
要說剛才那人是過來諷刺,而吳省瑜過來純粹是見禮,沈溪不敢怠慢,趕忙起身回禮,目送吳省瑜在家僕引路下出門。
“好大的排場,來看個發案還要帶著家奴,這是要顯示他吳家與眾不同?”同桌有人話語中帶著不屑。
沈溪問道:“此人是誰?”
同桌那人驚訝地問道:“你不知?他祖父曾任汀州知府,如今乃是山西布政使,以為自己多風光,但也不過是個庶出而已。”
沈溪聽說此人的祖父曾經當過汀州知府,又姓吳,仔細一想,就知道說的是誰。沈溪前世曾經翻閱過長汀縣誌,知道此人乃是在正德初年與劉瑾政見不合,因為劉瑾索賄而辭官的吳文度。
吳文度乃成化年間進士,福建泉州人,隨其父遷徙到江寧。沈溪料想,應該是吳文度在地方做官時,一家人跟著遷徙。吳文度在汀州當知府,這裡距離他的老家泉州不遠,吳氏一脈就有人在汀州落地生根。
“就算是庶出,人家也是官宦之後,跟我們不一樣。”沈溪笑著說道。
蘇通微微一嘆,道:“吳氏子孫眾多,他一個庶出子,怕是無法得到吳老大人的萌蔭,否則他哪用得著考府試,直接進國子監了。”
本來是在說沈溪的事,結果因為吳省瑜這一出面,話題轉到吳省瑜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