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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好,到年底家家戶戶都需要,加上之前制定的批發制度,使得小商販也能到汀州府城來進貨,這讓印刷作坊在年底這段時間盈利頗豐。
反倒是連環畫的銷售出現了一定問題。
蘇遮柒在江南等地人脈廣佈,加上商會自身銷售渠道沒有完全鋪開,無論是汀州府地方的土特產,還是連環畫這些商品,基本只能在福建和兩廣之地賣賣,一直沒辦法開啟江南市場。
“……姨,趁著年底,最好在南京也設立汀州商會分館,同時在那邊開辦銀號,聯絡南京各地的經銷商,取代姓蘇的在江南一代的地位。”
臘月初四晚上,沈溪又趁著家裡人都睡過去了,來到藥鋪在惠娘房間商量事情。
惠娘坐在鋪了毯子的椅子上,面前的書桌擺滿了商會的賬目,沈溪坐在惠娘側後的床上,下身搭著被褥。雖然外面寒風陣陣,但沈溪卻在這裡感覺到濃濃的暖意。
惠娘回頭一望,柔聲道:“商會才成立一年多,想讓江南一帶的人認可,怕是不那麼容易。”
“所以我們才要先成立銀號分號,等到來銀號存錢的人多了。咱的資金就越發寬裕,南京城所在的應天府和下邊各府縣的人才更願意與我們合作做生意。”
沈溪掀開被子跳下床,走到惠娘身旁,抬頭看著桌上一角堆得高高的契約,這些契約是各地商人在銀號中存款和貸款的憑證,“姨。看來我們以後要印製銀票,來取代現在這些契約了。”
惠娘蹙眉:“何為銀票?”
沈溪笑了笑,跟惠娘大致形容:“就好像寶鈔一樣,不過是咱自己印製的,用的材料是牛皮紙或者桑皮紙,咱有印刷工坊,用彩色印刷,比起官府印的寶鈔質量應該好上許多,再加上特殊的明印和暗記。加上兩邊簽字畫押,出問題的可能不大。”
“客商存錢得到銀票,這些銀子咱不放貸,只作為保管,要收取一定比例的保管費,讓他們可以跨地域取錢。他們甚至可以用銀票來與商人做買賣結算結清,銀票正確,咱的銀號就要兌錢給人家。”
惠娘仔細想了想。按照沈溪的意思,就等於是銀號在沒有得到官府許可之下。已開始印製紙幣,作為市面上流通所用。
銀票,從宋朝開始就已存在,但這種銀票基本屬於“契約票”,除非是官方印刷的紙幣諸如“交子”、“會子”和“大明寶鈔”這類,否則只能作為兌換憑證。不能作為錢幣在市面上流通。
而官方印製的紙幣,又因為背後沒有實體銀兩和銅錢作為依託,會隨著時間大幅度貶值,在市面上並不會得到太多認可。
“這恐怕不妥。”
惠娘面對如此重大的問題,怎敢輕易冒險。“若有人造假,我們無法分辨,損失將會很大。”
沈溪笑道:“那姨是不相信我們印刷作坊的技術咯?”
“技術再好,總會被人破解,再者說,就算別人仿造不出,官府那邊……此事還是容後再議。”
雖然惠娘嘴上拒絕,但無可否認沈溪的提議對她具有極大的誘惑。
在之前籌備銀號的時候,沈溪的確提出過可以“異地取款”的設想,但在如今通訊不發達的年代,想要實現很困難。
契約是很容易造假的,在某地存款,到別處很難辨別存款人的簽字畫押還有契約的真偽。但若是用固定“銀票”的方式,那事情就容易多了。但必須要保證“銀票”是別人偽造不出來的,眼下市面上仍舊在流通官方印製的大明寶鈔尚且不能保證不被偽造,更何況民間印的“銀票”?
沈溪繼續推銷他的構想:“咱若要印銀票,會在其中增加許多暗記,再有編號制度,每一張銀票都有固定的編號,同一編號的銀票,一旦兌換過銀子就會被銷燬,不可以在銀號中兌換兩次,每個編號的銀票都會有不同暗記,除了咱派到各處銀號的大掌櫃,別人不可能掌握印記的規律。”
惠娘仍舊很猶豫,因為之前明朝紙幣大明寶鈔的泛濫,到如今大明寶鈔已快被市場淘汰。
沈溪也知道,等再過十幾年到正德年間,大明寶鈔就將徹底退出歷史舞臺,正因為如此,市場上更需要一種有公信力的紙幣來作為流通所用。
銀號印製銀票與官方紙幣最大的不同,是銀號不會濫造銀票,每印製一兩銀票,必然要在銀號中存下一兩銀子,而銀票兌換所用銀兩,本身與銀號存錢放貸的銀兩分離。
銀票的發行和兌換,採用收取保管費的方式,並不會給予利息,這樣就保證了每一張銀票的固定價值,既不會增值,也不會貶值,該多少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