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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的關中,秋風颯爽,當天邊的太陽留下最後一抹殘紅沉落在遠方的叢山峻林之中的時候,原本寧靜的官道上響起一串踢蹋的馬蹄聲。
七俠鎮燈市街全鎮唯一的客棧迎來了一天中生意最為紅火的時候。全鎮最為年輕的寡婦佟湘玉掌櫃站在櫃檯裡看著已基本滿座的大堂,臉上洋溢起幸福和滿足的笑容。在三年多的掌櫃生涯中她不僅找到了生命中的最愛而且生意也蒸蒸日上,儘管愛人沒有自己想象中多情和浪漫,但他眼中的柔情和憐惜卻總能融化疲憊和孤寂的身心。
“掌櫃的,我都快累死了。”客棧唯一的雜役郭芙蓉拍打著痠痛的腰肢不爽的來到櫃檯。
“累點好,累點好!”
佟湘玉顯然並不擔心練武出身的郭芙蓉會累垮,拍了拍姐妹的臉蛋,開心的說道。
“掌櫃的,該長月錢了吧。”
旁邊正張羅著客人的跑堂白展堂忙裡偷閒的插了一句,作為佟湘玉的未婚夫完全沒有即將升任老闆的自覺。
“小貝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又被先生留堂了吧?”
佟湘玉好象完全沒有聽到似的疾步走向客棧大門。
這時門前一匹原本賓士中的快馬人立而起,一聲長嘶掩蓋了客堂裡的鼎沸人聲。
“客官您好!你老打尖還是吃飯?”
白展堂抖了抖手中的抹布很職業的搭在肩上,快步趕上佟湘玉,迎向翻身下馬的騎士。
“住店。”
騎士拉下圍住口鼻的圍巾漏出一張乾瘦如刀刻般毫無表情的臉,冰冷而簡約的說道。
白展堂看著騎士精幹而筆挺的身軀和他緊握在左手的黑鞘長刀,皺了皺眉頭又獻媚地笑著說:
“好咧,客官隨我來。”
“馬。”騎士似乎每句話都是那麼的精煉。
“客官隨我來,展堂把客官的馬牽到後院,用上好的馬料。”
佟湘玉打量著騎士,心中反覆衡量著那身全黑的緊身短打的武士服的價值,拉了拉白展堂,搶身上樓。
騎士沉默的跟著佟掌櫃邁步上樓,完全沒有在意緊盯著自己腳步的白展堂。
“湘玉,快收拾下東西,我們走。”
剛送走最後一撥客人,白展堂焦急的扯過佟湘玉,輕聲在她耳邊說了句,然後轉身跑到後院去拿自己的包袱。
“又咋了嘛?”佟湘玉一臉驚訝的望著白展堂的背影,大聲的問。
“湘玉,這次非走不可,先前住店的黑衣騎士肯定是為我來的。”
白展堂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行裝,一邊向快步跟上來的佟湘玉解釋。
“又來了,我就知道。”佟湘玉好笑的看著有恐捕心病的白展堂,接著又說:
“你不會告訴我他又是什麼四大神捕吧,別忘了,我們可有免罪金牌。”
白展堂回頭看了眼佟湘玉有些無奈,又有些憐惜。他轉身把佟湘玉擁入懷裡,低頭想了想,開口沉重的說道:
“如果真是捕快就好了,我雖然害怕被抓,可……,唉!”
白展堂欲言又止的長嘆了一聲,又開口說道:
“你要相信我,我是為你好,你不是江湖人你不知道,江湖上有一個組織叫賞金山莊,它不是一個真的山莊而是一個地下組織。”
白展堂有些顫抖的用手捧起佟湘玉的臉。
“說穿了,它就是個殺手組織,只要有人出錢,他們就會發出賞金令牌將目標人物追殺至死,而這幫殺手被江湖人稱賞金獵人。”
“我知道,他們的規矩是不留活口,只要與追殺人物有關的人都會被斬殺。”
一直在門外偷聽的郭芙蓉忍不住走進來打斷了白展堂的話。
“我的神啊,你屬耗子的啊,嚇了一跳。”
佟湘玉害羞得推開白展堂,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胸口,裝作害怕,轉頭看著郭芙蓉,滿臉的不滿。
“切!”郭芙蓉俏皮的撅了下嘴。
“你怕什麼?老白,誰會花錢買你的命啊?”
“我也不知道,上個月我娘給我寫了封信,叫我小心點,說現在有人出五千兩銀子買我的手,就是這隻能拿筷子能拿刀的手。”
“不會吧,誰吃飽了沒事幹?”郭芙蓉一臉驚容。
“要我的手我不怕,如果是其他殺手也就罷了。關鍵是賞金山莊接下了這個買賣,去年早已金盆洗手的白髮奔雷手劉醇風一夜之間全家上下十八口都死與非命就因為有人買他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