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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種情形,李賢頓時有些頭痛,恰在此時,他又聽到了這麼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聲音,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不禁惡狠狠地吼道:“那你現在就把名字倒過來寫得了!”
全場皆靜。李賢一邊慶幸自己把陸黑放出去望風了,一邊狠狠瞪了一眼李敬業:“李義府是在信上說要劉仁願殺了劉仁軌,可是這又怎麼樣?大軍在外,最怕的就是兵變,就拿西征軍來說,哪天沒幾個御史彈劾,說主將圖謀不軌,要朝廷大力節制的?就算父皇質問李義府,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只怕是倒打一耙的機會居多。”
“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李賢當然不會錯過程伯虎這句嘟囔,沒好氣地搖了搖頭:“策略,各位,要講究策略!”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不免開口問道:“話說回來,上次惹李義府的人是我,他後來三番兩次針對的人也是我,敬業和伯虎你們不過是捎帶的,怎麼反而比我更起勁?”
李敬業的回答很是理所當然:“我和伯虎是你的伴讀,他沒把你放在眼裡就是沒把我們倆放在眼裡,就是沒把李家和程家放在眼裡!好歹我們兩家也是凌煙閣功臣,他李義府算什麼東西!”
而程伯虎的回答更是彪悍:“沒錯,我家老爺子當初聽說我是六郎你的伴讀,也說過什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之類的話。總而言之,就是你受人欺負,我們大家一起上!”
好吧,算這兩個傢伙有義氣!李賢瞥了薛訥一眼,見其臉漲得通紅,激動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哪裡不知道人家在猶豫什麼。李敬業程伯虎畢竟和他多年交情了,不比薛訥後顧之憂重重,身份上也差了一截。當然,什麼人說什麼話,剛剛那話要是換成了薛訥說,那就怎麼聽怎麼假了!
當下他便上去重重拍了一下薛訥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別這麼愁眉苦臉的,放心,這件事我既然攬下了,就不會讓李義府得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種事得慢慢計較!”
大話說出去了,但李賢知道在目前這件事上,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御駕之所以在弘農停留幾天,只是因為武后和榮國夫人楊氏的要求,在時下的氏族大姓中,弘農楊氏仍然佔據著一個相當顯赫的地位。他那位外婆出身楊氏,嫁人守寡之後卻沒有借到楊氏多少光,上次回幷州風光過一陣,這一回再順道風光一陣也是常理。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等到人都走了,李賢立刻換了身衣服出門,直奔李弘的住所。一進大門,他差點迎面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差點沒拔腿就走——這個白鬍子白髮的老頭,不是太子太傅于志寧還有何人?
“於……於大人!”他一口氣喘上來,立刻笑容可掬地行禮,“這麼晚了於大人才給五哥講完課,實在是辛苦辛苦!”
于志寧卻沒有說話,而是死死盯著他看了好一會,直到他心頭髮毛,這一位學問名滿天下的太子太傅方才回禮,然後又捻了捻鬍鬚微微一笑。
“我聽說沛王殿下拜了英國公為師,武藝嫻熟,就連兵法謀略也學了不少,實在是令人欣慰。太子好學,想必再過幾年我也要力不從心了。殿下乃陛下和娘娘的愛子,重武輕文不免偏頗,他日有機會,我倒想當一回殿下的師傅,殿下到時候不要嫌棄才好。”
這於老頭是開玩笑還是當真?
李賢的臉幾乎一下子垮了下來,就連於志寧什麼時候走也沒覺察到。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大道理,反正他不想坐天下,更不想去學那些所謂的治平之術帝王之術。于志寧難道是頭殼壞了,放著好好的太子太傅不做,糾纏他這個沛王幹什麼?
“六弟,六弟!”
李賢冷不丁被一串聲音驚醒,抬眼一看方才發覺是李弘,再一看自己赫然堵在李弘那個院子的門口,外頭還有好幾個內侍打扮的人在那裡等候,頓時有些尷尬,自然免不了又在心裡把于志寧埋怨連連。要不是這於老頭說出這麼一通嚇人的話,他至於這麼狼狽麼?
“五哥,不好意思,剛剛見了於太傅,結果……”
“我就知道!”不等他說完,李弘便笑著打斷了他的話,“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東宮那幾位師傅,沒錯吧?”
知道你也不用說出來!李賢心下惱火,見四周幾個內侍在那裡偷笑,不禁狠狠瞪過去一眼,然後便拖著李弘進了屋子,又把其他內侍宮女都趕了出去。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兄弟說話,李賢自然直截了當:“上次李義府的事情你忘了沒有?”
“好好的說那隻李貓幹什麼!”李弘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要不是你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