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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出了一種莫名地悲嘆。但很快,這種略有些憐憫地悲嘆就被一股油然而生的狠辣給壓了下去。這是在如今實際上的帝都洛陽,不是在什麼窮鄉僻壤的小地方。事情鬧得如此沸沸揚揚,要想壓下去根本不可能。而人家之所以把人直接送到了大宗正司,連一句交待都沒有就走了,少不得是李賢的主意。
是要看看他這個新任大宗正是否“公正無私”麼?
韓王李元嘉冷笑了一聲,旋即用力一拍桌子。這時候。底下眾人七嘴八舌的抱怨聲牢騷聲和大罵聲方才漸漸低了下來。等到聲音完全消失,他方才沉聲喝道:
“無視唐律毆打大臣,這是重罪,事到如今你們還不知道悔改?還說什麼人家活該自己冤枉,你們全都無藥可救了!來人。將虢王江王滕王分別看押。還有那個動了刀子的,其他人也給我統統找間屋子關起來。我現在就入宮去見陛下!”
這話一說,一群人都呆了,三位如今輩分最尊的親王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兄長會說這樣地話,其他嗣王國公面面相覷之後,不免都覺得事情似乎和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及至看到一群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吏員上來禮請,眾人方才著了慌。
“韓哥,我們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怎能如此薄情!”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御史,打了他又怎麼樣!”
“韓叔,我們是被人算計了,你怎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辨認出了亂糟糟聲音中地最後一句話,韓王李元嘉頓時心頭火起。現在才知道是被人算計?晚了!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眼看著一群吏員強拉硬拽地把一群尊貴地皇族宗室們拖下去,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許焦躁。
看這個樣子,這些人是保不住了,而且李賢既然都出面了,分明也是不希望有人保他們。他倒不在乎被人說什麼明哲保身,只不過有一點須得考慮,人家這只是殺雞儆猴,還是準備一批批地全部肅清了?如果是後者,那麼他可得小心一點,別最後狡兔死走狗烹,那就太不划算了!
李賢在東宮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方才等到了韓王。看到這位叔祖滿頭大汗臉色焦慮,又得知對方是先來找他的,他心中自然是異常滿意。他可不是君子,報仇也未必非得致人於死地,把人家弄來幫他處理麻煩順便背黑鍋,這不是很好麼?
所以,面對韓王李元嘉誠惶誠恐地賠罪,他異常客氣熱絡地將對方扶起,還親自在風爐上煮茶相待。
這一回,他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直截了當地就先前地事件很是責備了李元嘉一通,旋即方才大度地指出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最後便隱晦地表明,皇族宗室的名聲太敗壞了,若是不能整治整治只怕民心思變,而這樣的重任,唯有李元嘉這樣的賢王方才能夠勝任。
這種先撕擄乾淨先前的恩怨,然後提出要求順便再捧一把的伎倆,他早就玩得爐火純青。即便是韓王李元嘉這樣年過六旬的老江湖,也不免被糊弄了進去——這種時候並不是閱歷的問題,而是氣勢和地位的差異,所以有這種結果並不奇怪。
“所以,韓王放心,皇族宗室乃是大唐江山的基礎,別說我沒打算一體整治,就算我肯,陛下和父皇也決不會允准。像韓王這樣的賢王,朝廷便應該禮敬,就應該大用,而像虢王江王滕王之流,不是我不敬,他們實在是太肆意妄為了,置國法置朝廷顏面於何地?”
李元嘉不停地點頭,事實上,除了喝茶的功夫,他一直都在不停地點頭,他甚至不得不承認李賢很有談話的藝術——其實也就是忽悠的藝術。儘管知道這些話裡頭有些不盡不實之處,但那又怎麼樣?他和虢王江王滕王確實是兄弟,但他從那三個兄弟那裡得到過什麼好處?那三個胡作非為的傢伙反而敗壞了他的名聲!
“六郎你放心,我既然忝為大宗正,便一定秉公辦理此事,還那個監察御史一個公道!我現在就去面見陛下和太上皇,想必他們也不會姑息養奸!”
瞧見這位老韓王雄赳赳氣昂昂地出去,李賢頓時舒了一口氣。要是他當初直截了當和韓王鬧翻了,哪裡有如今這麼輕鬆?宗室皇族中輩分最大的這位老賢王一旦拉攏過來,其作用還真是不可忽視。話說回來,那位同樣號稱賢德的霍王如今也留在洛陽,似乎沒什麼動靜。
呷了一口茶,他不覺啞然失笑。真是耍弄陰謀太多了,人家沒動靜才好,難道他還指望人家謀逆?這也太不厚道了!
自從大部分皇族宗室遷入長安洛陽開始,兩地的治安案件便高居不下,洛陽令和長安令萬年令可謂是焦頭爛額。所以,當大宗正司宣佈收押虢王等人於詔獄之後,從上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