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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敬業。這一天同行的還有屈突申若外加張堅韋韜兩兄弟。這一日的大姊頭也是作男裝打扮,袍服和李賢李敬業一模一樣,只是一頭秀髮用黑色幞頭紗裹住,由於內裡襯著巾子,彷彿高冠一般。對於李敬業地變化。她卻很是淡然,此時聞言便微微一笑。
“如今外頭認識敬業你的人多了。你要是真進去,被人認出來只怕會帶累到六郎。你且去長安縣衙找萬年令吳琮,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補充了一句:“萬年令吳琮因為李義府去職,正在那裡惶惶不安,你不妨也順便下點功夫。這傢伙除了做官地心熱切了一些,能耐倒還是有的。”
見屈突申若瀟瀟灑灑地一展扇子,李賢便順勢朝李敬業點了點頭——換作以前,他還真沒有信心讓李敬業去和那些下層官員接觸——李敬業畢竟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待人接物難免會看官職高低,可如今這一沉穩,看上去頓時大為不同。
“敬業,吳琮那邊就交給你了。”
送走李敬業,李賢又對留在外頭的張堅韋韜兩兄弟交待了一番。他原本以為要花費一番口舌才能勸服兩人,誰知這兩個親衛二話不說就答應留在外頭,點頭的同時還在那裡偷眼覷看屈突申若,這倒是讓他心裡頭一陣嘀咕。
不像一般有錢人門口都有那麼幾個看門的大漢,那宅子門口倒是站著兩個俊俏的小廝,一見有士子模樣的人來立刻點頭哈腰煞是客氣。屈突申若和李賢一進門,兩人頓時乖巧地迎上,言說主人家正在花園和幾個士子品茶吟詩。
兩個番子懂得什麼詩?
雖說知道那宅子是租來地,但跟著小廝穿堂走巷逐漸深入,李賢不得不感慨這宅子的前任主人頗有品味。而當他走進那個花園的時候,心中更生出了一股讚賞。這九月自然已經過了中秋,地上自然而然落了不少葉子,踩在那鋪滿落葉的小徑上,聽著那沙拉沙拉的響聲,竟是別有幾分不同尋常地意味。
“是不是覺得這地方不錯?這原本是前東臺侍郎薛元超的一處產業,李義府獲罪長
規矩流人不能騎馬,偏偏這位傻乎乎地進言,說李義該開特例,結果可想而知。”
說這番話地時候,屈突申若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李賢耳邊提醒,兼且她和李賢扮的本是兄弟,兩人之間自然是貼得極近,那吹氣如蘭的感覺固然讓李賢心中一熱,掉在頭頸中地幾縷髮絲更是讓他癢得難受,其餘的便是佩服。
這位大姊頭打探得還真夠清楚,連這種細節都沒放過!
花園中央有一個敞開的閣子。按照李賢的看法,這無疑是一個四不像的涼亭,雖然和周圍景緻還算協調,但四面無水總是少了幾分樂趣。此時此刻,那閣子中隱約可見幾個身穿紅衫的麗人,旁邊散坐著四個士子,高談闊論的聲音便隨著清風飄了過來。
“我已經在上官相公那裡投了墨卷,上次我再拜的時候,門上的人已經說了,我此番希望極大,上官相公對我那幾首詩很是讚賞!”
“那便要恭喜了,劉兄此番原本就是山南東道拔解,倘若此番能夠奪得狀元,那可就是確確實實的頭名了,到時候京城權貴,只怕人人要爭搶劉兄為婿!要說韋使君還真是慧眼識英才,否則劉兄這樣的女婿到哪裡找去?”
“劉兄的詩詞功夫,此次的考生絕對沒有人能及,這奪得頭名是板上釘釘的事。”
漸漸走近的李賢見一群人眾星捧月地圍著中間的那個所謂劉公子奉承,不禁好奇地打量了兩眼。只見其人二十四五歲,生得俊朗英挺,一身月白滾邊長袍,愈發襯托得人頎長倜儻。只不過,這世界上繡花枕頭一包草的人多了,以李賢的挑剔,區區一幅好皮囊壓根不算什麼。
看到又有人來,閣內諸人便抬頭望了一眼,見是兩個陌生人,當下便繼續攀談,旁若無人地奉承著那位劉公子。唯有旁邊另一個少年起身微一點頭,衝著屈突申若和李賢笑道:“兩位想必也是聽說此間主人好客,聞名而來的?”
李賢剛剛也看到這少年坐在兩個姬人中間,一直在心無旁騖地喝酒調笑,似乎和旁邊幾個並不搭調。此時他發覺其說話風雅舉止倜儻卻不失風度,便回了一個笑容:“我陪家兄赴京應考,就住在這附近,正好聽別人提起這兒,所以過來看看。”
“哈哈哈哈,你說話好生爽快!正是來尋歡作樂,沒事吹捧個什麼勁!”那少年渾然不顧自己這一句話說出口,旁邊三人是怎樣臉色,徑直上前來,瀟瀟灑灑地向屈突申若李賢拱了拱手:“我是陝州姚元之,敢問二位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