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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麼可愛的東西。想想,這花開在雪地裡!不過,它們是從哪來的呢?風不會把它們吹來的,是吧?“
這時,他記起他曾在這兒插過很多修剪下來的斷技。
“你從沒告訴我。”她說。
“是的,我想等到開花時再說。”
“現在,你看!我差點錯過這些。我一輩子還沒在花園裡見過雪裡青呢。”
她又激動又得意,這花園給她無窮的樂趣。保羅為她而感到高興,他們終於住進了有一個可以通往田地的花園的房間。每天早飯後,她都出去,心情愉快地繞著花園溜達一會兒。的確,她熟悉這園子裡的一草一木。
出遊的人都來齊了。吃的裝好後,他們就興沖沖地出發了。他們趴在水渠堤上,從溝這頭扔下一張紙,看著紙片被水衝到另一頭。他們站在遊艇碼頭的人行橋上,看著寒光閃閃的鐵軌。
“你應該看一看六點半路過的那趟特快車。”倫納德說,他的爸爸是個訊號員。
“夥伴們,那趟車轟隆聲可真大啊。”這一夥人看看這一頭通向倫敦,另一頭通向蘇格蘭的鐵路,他們似乎感覺到了這兩個神秘地方的存在。
在伊爾克斯頓,成群成群的礦工正等著酒店開門。這是一個無聊懶散的小鎮。
斯丹頓。蓋特鑄鐵廠爐火熊熊。他們對所見所聞都熱烈爭論著。從特威爾他們又穿過德比郡回到諾丁漢郡。午飯時分,他們到了鐵杉石,田野裡到處是諾丁漢和伊爾克斯頓的人群。
他們原以為會有一塊歷史悠久、聞名於世的紀念碑,結果卻只看到了一小塊扭曲的岩石,像只枯爛的蘑菇,可憐兮兮地站在田野的一邊。倫納德和狄克開始把他們的名字縮寫:“L。W,”和“R。P”刻在那古老的紅砂石上。但是,保羅拒絕這樣做,因為他曾在報上讀到過諷刺刻字留念的人的評論,說這些人想流芳百世卻苦於找不到其它門路。接著,所有的小夥子們都爬上了岩石頂部四處眺望。
田野裡到處都是工廠男女工人在吃午飯,或做著什麼運動。遠處是一個古老莊園的花園,草地四周有水松樹籬和密密的樹叢,還有一個個種著金黃色番紅花的花壇。
“瞧,”保羅對米麗亞姆說,“多麼安靜的一個花園!”
她已經看見了那黑黑的水松和金黃色的番紅花,但她又感激地看了看那兒。和這麼多人在一起,他似乎不屬於她了。他和平時不一樣——不是她的那個能瞭解她心靈處最輕微的震顫的保羅,而是另外一種人,和她沒有共同語言。她感到莫大的傷害,所有的知覺也麻木了。只有當他又回到她身邊,丟下她所認為另外一個比較渺小的他時,她才能回覆過來。現在他讓她看這個花園,渴望跟她接觸。她已厭倦了田野的景色,就轉過身來看看四周都被密密麻麻的番紅花環繞的這片寂靜的草地。
一股寂靜得幾乎讓她痴迷的感覺籠罩了她。這讓她感到她是和他單獨在這個花園裡了。
之後,他又離開她加入其他夥伴之中。不久,他們就動身回家了。米麗亞姆一個人慢慢地走在後面,她和別人合不來,她極少結交別人:她的朋友、夥伴、情人就是大自然。她看著太陽蒼白無光地往下落。在陰暗、寒冷的樹籬中夾雜著一些紅葉,她溫柔地、充滿深情地採摘著這些葉子,指尖憐愛地撫摸著葉子,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深情。
突然,她發現自己一個人走在一條陌生的路上,於是她向前匆匆趕去,在小巷的拐角處她趕上保羅,他正彎著腰站在那裡,好像在聚精會神地幹著什麼,鎮定、耐心,但又有一點無望的樣子。她猶豫地向他走去,看著他。
他全神貫注地呆在路中間。遠處,一抹濃濃的金光還留在灰暗的天際,把他映襯得像尊黑色浮雕。就像夕陽把他送給了她,她看著他那瘦小但結實的身影。心裡突然一陣痛楚,她知道自己一定愛上了他。她曾經發現了他身上少有的那種潛力,發現了他的孤獨。她像是瑪利亞在天使面前聽到聖靈降生的訊息一樣,哆嗦著慢慢向前走去。
他終於抬起頭來。
“哦,”他感激地驚叫到,“你在等我嗎?”
她看見他眼睛掠過一絲陰影。
“這是什麼?”她問。
“這個彈簧壞了。”他給她看看他的傘損壞的地方。
立刻,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她知道不是他自己弄壞的傘,是傑弗裡的責任。
“這只不過是一把傘,是吧?”她問。
她很奇怪他平時不計較一些瑣碎事,而此時卻如此小題大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