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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個絞監候呢。
察哈蘇長得倒英俊,白皙的臉蛋,手也修長,擱後世就是個標準的美男子,卻是沒一絲軍伍之氣,不過現在怒氣衝衝的,小白臉有些扭曲變形。
看來還真沒受過氣呢。葉昭微笑放下文書,說道:“聚仙館和協領有什麼干係?”
察哈蘇仰著脖子道:“那是我家親戚開的,我妹夫的買賣!”倒是沒大咧咧說是自己的生意,拉出妹夫,自是提醒葉昭,自己還有個姐夫。
葉昭就笑:“看來你是知情了?”臉色漸漸嚴肅起來,“那治你個包庇、計贓之罪也不冤了!”一揮手。“來呀,把察哈蘇給我拿下!”
左右差兵大眼瞪小眼,葉昭臉一沉:“要本都統親自動手嗎?”
“景祥!你敢!”眼見幾名差兵湧上來拿自己,察哈蘇可就歇斯底里了,指著景祥大叫:“你不過是三考皆劣的阿哥!在北京城你威風,可來廣州!我不怕你!你不就嫌我銀子給少了麼?假公濟私,我要上將軍衙門告你!你別以為自己的事兒旁人不知道!神保逃旗,私自通婚,你以為你保得了?那是爺不跟你計較,跟你計較的話,你等著宗人府治罪吧!”
“拿下!”葉昭一拍案木,差兵再不敢猶豫,衝上去就把察哈蘇扭著肩膀按在地上,察哈蘇還在那兒掙扎,不乾不淨的亂喊。葉昭厲聲道:“拉出去!關押待決!”
差兵七手八腳的就將察哈蘇拖了出去,察哈蘇還在那亂叫,甚至祖宗輩的功績都翻了出來,喊什麼“大清國的江山是老祖宗們打下來的,不是留給你們禍害的”云云。
葉昭聽了只是冷笑。
……
察哈蘇被下了大牢,不論人情法理,葉昭是自然要稟告廣州將軍穆特恩的,何況從三品武官,葉昭更不能輕易治罪,就算穆特恩想辦自己小舅子,卻也要給京城寫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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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察哈蘇在牢裡關了足足十天,葉昭才不緊不慢的前往將軍衙門拜會穆特恩,這十天裡,一應說情的官員拒不接見,而將軍衙門的筆帖式來見副都統大人,也被攔了駕。這可就令葉昭治下官員都傻了眼,心裡均說不虧是親王阿哥,四九城裡橫行慣了的,這絲毫沒將穆帥放在眼裡嘛!
也就難怪葉昭再見到穆特恩時,這位廣州將軍第一次黑了臉。
偏廳外翠竹泛綠,花圃奼紫嫣紅,一派春日風景。
葉昭卻是一如往昔,彷彿全無隔閡,嘆著氣道:“察哈蘇一事想來將軍已知情,他糊塗啊!開煙館且先不說他,可在都統衙門大堂上,他以祖輩功績自傲,大罵我們這些皇室子弟、覺羅子弟貪天之功,是一群禍害!這話,可不把皇上也……”說著就搖頭嘆息。
穆特恩眉頭不經意的蹙了一下,想來在見到葉昭的拜帖那一刻起,他就在想怎麼為察哈蘇開脫,怎麼在言語上拿捏住葉昭,可怕是他絕沒想到,葉昭一句煙館的事端都不提,直接把察哈蘇的混帳話上綱上線了。
葉昭又嘆氣道:“將軍想也知道,旗兵難帶,而我又身負皇命,要在這廣州練一枝精兵出來,得罪察二哥本就是迫不得已,只想小懲大誡,做做樣子而已,可現如今,我卻不好作主了!”
穆特恩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微笑道:“都統大人多慮了,察哈蘇雖本官姻親,但法不可欺,他的罪責但憑都統處置,本官斷不會徇私枉法!”
葉昭心裡罵了聲老狐狸,見自己順風旗扯足了,他一句“但憑都統處理”,就將皮球踢了過來,卻是知道自己定有下文。
葉昭就笑道:“要說幾句氣話也做不得真,可在大堂上喊起來,差官、主事就不免心下嘀咕,時間久了,怕是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的,傳出去的話,察二哥未免擔了干係。”
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葉昭又道:“依下官之見,廣州雖好,總不如皇城根下,察二哥若願回京城,下官願上摺子一力推舉察二哥進神機營,進步兵統領衙門。”
穆特恩喝著茶水,好一會兒後微微一笑:“都統大人所言極是。”
葉昭知道穆特恩是沒辦法,只能任由自己趕走察哈蘇,而雖說回北京城實則是許多駐防旗兵的念想,但這個甜棗卻遠遠抵不上給其的羞辱。
不過也沒辦法,若想真正掌控旗城軍民就要拉出二世祖的派頭,一副我不怕廣州將軍的樣子,不然以後做事必定束手束腳。
尤其是廣州旗兵駐防多年,關係盤根錯節,委實各地旗城都差不多,你將軍都統走馬燈似的換,下面的軍官甲兵卻是世代生活在這裡,早就形成了人家自己的一套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