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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按陳阿大的意思,是準備將賣油坊的銀子拿過來送還人家的,可銀子在王氏手上,那是死也不鬆手的。
陳阿大隻能一個勁兒搖頭:“葉公子,那我更不能收,沒聽說主家這麼抬舉丫頭的,我怕如意福薄受不起。”倒是真心話,都是鄉下人出身,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強自改天換命,只怕折了壽數。
葉昭搖著摺扇微笑:“陳大哥,我葉家的丫頭可沒你說的那麼福薄,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
陳阿大一滯,王氏已經忙不迭道:“可不是,跟了葉公子,如意可就沾了天大的福氣,哪還有福薄福厚一說?”又埋怨陳阿大道:“公子叫你收就收了,平白聒噪惹公子心煩!”
葉昭輕笑:“陳大嫂這話說的是,大哥啊,油坊可是交給你了,想你也不願改王家油坊的牌子,可契書上明明白白寫了你的名字,至於字號嗎,那自然還是老字號為好。”說的明白,以後陳阿大才是油坊的主人。
葉昭這次稱呼“陳大嫂”,王氏卻沒怎麼反感,至於油坊換了主人,反正是白得的,主人是誰又何妨?
“就這麼著吧?陳大哥陳大嫂,我還有事。”葉昭端茶送客。
陳阿大和王氏自不好再多說什麼,忙起身告辭。
……
去圍剿海盜的新軍出了事,被英夷扣留在了香港島。
這驚人的訊息飛馬報到都統衙門時,葉昭正同剛安計議其餘半數新軍的訓練,以及圍剿海盜的輪換時間。
被英夷放回來報信的小校還帶了香港總督包令的一封親筆信,信裡包令嚴厲譴責了清軍官兵毆打“海鷗號”大副的野蠻行徑以及扣押水手為人質的惡劣行為,要求大清國五口通商大臣立即赴香港島處理這次危機。
看著信葉昭眉頭就蹙了起來,轉頭問小校:“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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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校第一次這般近的站在都統大人身邊,臉漲得通紅,說話結結巴巴、沒頭沒尾,老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不知道怎麼回事,徵用的三艘艦船就轉了方向回航,停泊在了香港島碼頭,英夷軍勇在碼頭嚴陣以待,小校所在的那艘帆船的新軍兵勇被解除了武裝,其餘兩艘船上的兵勇還在與英夷對持。
“大人,這次練兵之事全是剛安自作主張,請大人治罪!”剛安猛的站起來,單膝跪下請罪。
葉昭苦笑,明白他的心思,這禍事可當真不小,本來徵用洋夷船艦訓練新軍已經在走鋼絲,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朝廷怪罪下來,只怕自己的烏紗頃刻就被摘了去,剛安,這是準備替自己背黑鍋呢。
可惜這個黑鍋,卻不是他能背起來的。
沉吟著,葉昭好半天不說話,廳內只能聽到自鳴鐘滴答滴答的響聲。
“看來,我要去趟香港島了。”葉昭搖著摺扇,似乎在自言自語。
“大人不可!”剛安可就有些急了,“大人萬萬不可!”可不是,本來這就是場滔天大禍,而堂堂五口通商協辦、廣州副都統竟然再奔赴夷人海島,那可真是火上澆油,廣州城一向暗流湧動,就說富良將軍吧,雖說最近偃旗息鼓,可遇此良機,他若不趁機置都統於死地才是咄咄怪事。
“不必多言,我自有主張。”說著葉昭就拍手,“來人,備轎,去總督府!”
剛安輕輕嘆口氣,那兩廣總督葉名琛對於外事最是頑固,不上摺子彈頦都統已經是奇蹟,又豈會有相助之心?
……
“都統大人準備去香港島?”葉名琛突然聞聽新軍兵勇被英夷扣在香港,無異於晴天霹靂,臉色頗不好看,再聽到葉昭要去香港島,眉頭蹙得更緊了。
葉昭嘆口氣道:“此等鉅變,若不去香港,夷人定會藉機起釁,若釀成滔天大禍,我就是大清國的罪人了。”
“還是從長計議吧!”葉名琛端起茶杯,又放下,蹙眉道:“練軍一事,你雖然心切,此事卻也怨不得你,本官自會上摺子為都統澄明。”
葉昭苦笑道:“我倒不是為了前程,新軍一務,乃我大清百年來革新之始,葉兄,跟你說實話,我這烏紗保不保得住不要緊,可若辦新軍一事因我之急切而夭折,朝廷革新除弊因此而廢,我委實不甘心,更怕後世留下罵名。”
葉名琛默然不語,葉昭將辦新軍的差事拔的這麼高,不知道他心裡是不是不以為然。
葉昭又道:“香港島我定是要去了,葉兄的摺子怎麼寫,我都毫無怨言,只請葉兄稍留情面,力促朝廷保留新軍。”
葉名琛想來沒想到葉昭會這麼直白,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