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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臉漢子斜了葉昭一眼,卻不說話,顯然是個橫角色,不是誰都搭理的。
朱九棠詫異的看了葉昭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上心,但還是道:“你說給葉先生聽。”
長臉漢子微微躬身:“是。”顯然青幫規矩極為嚴格,上下輩分馬虎不得,不似洪門那麼鬆散,這才有“青幫一條線、洪門一大片”之說。側身對葉昭道:“李師叔早年在京城討生活,很是認識些達官貴人,他自己說,錯不了,早幾年和那大內侍衛同桌喝過酒。”
葉昭點點頭,琢磨了一會兒,說道:“謝謝這位大哥。”
長臉漢子卻不理他,朱九棠微微搖頭,就這脾氣,以後可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
“陳勇!”葉昭對外面喊了一嗓子,很快就跑進來一彪悍小夥子,背上揹著長長的木盒,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陳勇是最早的藍旗之一,作戰驍勇無懼無畏,現在成了葉昭的近身,專司幫葉昭背那杆“神槍”。
“喂草料,準備回城。”葉昭吩咐著。
“是。”有外人在,陳勇只是微微躬身,但出去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撞了長臉漢子一下,他裡裡外外都照看著,顯然見到長臉漢子大咧咧的對王爺,心下極為不忿。
“你站住!”長臉漢子瞪起了眼睛,感覺到這是挑釁呢。
“算了!”朱九棠一皺眉。
葉昭也看了陳勇一眼,陳勇嚇得一縮脖子,不敢再逗留,一溜煙跑了出去。
“算你小子跑得快!”長臉漢子嘟囔了一句。
葉昭笑了笑,站起身對朱九棠道:“朱姑娘,告辭!”隨即抱起蓉兒出店,蓉兒小心思又無奈又有些美滋滋的,衝著小滿月晃了晃手。
幾位藍旗衛跟著王爺魚貫而出,經過長臉漢子身邊時都是一臉冷笑。
“這幫兔崽子!”長臉漢子瞪起了牛眼,“若不是師叔,我定要教訓他們,咱青幫什麼時候任人欺負了?!”
朱九棠還未說話,突然聽得旁邊桌咔嚓一聲,整個碎裂倒地,撲起一陣塵土。
長臉漢子哼哼道:“晚走一會兒,可就有戲看了。”
朱九棠卻是皺起眉頭,那六子跑到近前看了一眼,突然驚呼道:“師兄,你來看看。”
“大呼小叫什麼?”長臉漢子不滿的嘟囔著,可走過去一看,也怔住,四條桌腿,分明就是被人硬生生用手撕爛的,不消說,定是那幾個青布袍漢子中某位所為,最難的卻是無聲無息,如抓敗絮,這功夫,可真有些滲人。
長臉漢子好半天合不攏嘴巴。
朱九棠冷哼道:“這下知道天外有天了吧?”心下卻驚駭莫名,這人到底是誰?要如此高手心甘情願為他奴僕,供他驅策,簡直匪夷所思。
外面,馬嘶聲,車輪滾動聲,顯然,人家已經起行。
……
下午的時候葉昭就知道福建來了大內侍衛為哪般了。
接到連州電報,加密電文稱,領侍衛內大臣諸克圖到了連州,乃是奉皇上聖喻來接兩宮,而兩宮回京的路線都已經定了,由廣州赴福建,在福州出海北上,據說乃是閩浙總督袁甲三同香港總督包令議定,由英夷船艦護送。
觀音山行宮玉樹園暖閣。
當那華麗耀目的長長燙金五彩指套輕輕放下電文,葉昭就微微躬身:“太后,看來不能不動一動了。”
確實,六王行事一明一暗,看似兩親王來請太后,實則暗中早已部署一切,令你在應付兩親王的同時,突然亮出了後招。路線選好,安危問題滴水不漏,令人根本沒有推卻的理由。
蘭貴人俏麗的臉蛋看不出喜怒,輕輕端起茶杯吟了口茶水,淡淡道:“袁甲三倒是個人才。”
顯然,這裡面最關鍵的人物就是閩浙總督袁甲三,這位道光十五年進士,剿滅皖北捻軍的封疆重臣,身不由己也好,怎麼想也好,總之已經站到了兩宮和葉昭的對立面。
葉昭道:“包令這個老狐狸,倒也是能藏得住。他跟袁甲三的事兒,我事先一點風也沒收到。”
蘭貴人不動聲色的道:“看你成竹在胸了!”
葉昭道:“臣弟已經略有籌謀。”福建的大內侍衛,顯然走的海路,乃是同京城來的船隊一起的,而不是走連州陸路來廣州的這一批。不管福建的大內侍衛意欲何為,想來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這些事,卻不用跟蘭貴人講,免得她擔心。
琢磨著,六王面對的抉擇,若能接兩宮回京軟禁,此自然是上策;可若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