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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波王子說:“往西走,繞一圈,返回塔爾寺。”
這條道往前走會經過漢東,到達多巴。多巴是國家高原體育訓練基地所在地,中國最優秀的田徑運動員大部分都在這裡集訓過。香波王子的意思從多巴東返西寧,再從西寧南來塔爾寺。他還是想再去找找那個洗車的胖子。
“不用返回塔爾寺了吧?”智美得意地瞥了一眼身邊的梅薩,從勝魔卦囊裡摸出一張泛黃的白紙,丟到了後排座上。
香波王子拿起來看看,心裡一抖,吼道:“原來是你啊,半路打劫,為什麼要這樣?”
智美迅速回頭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我們就像死了爹孃一樣痛苦?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梅薩知道智美決不是開玩笑,他安排洗車的胖子盜走“光透文字”,是想證明自己不光會占卜。他的能耐足以形成一種警告和預示:儘管主要是香波王子在發掘“七度母之門”,但最後得到伏藏的必然是他。
伊卓拉姆 5(3)
“有點過分了。”她小聲說。
智美不快地想:心疼他了?你可從來沒有這樣心疼過我。
香波王子繼續數落著:“以後千萬不敢這樣,我都有了自殺的念頭。當然我不會一個人自殺,梅薩已經說了,你死我也死。是不是梅薩?”然後“哈哈”一笑。
“胡編亂造,又不是瘋子,誰給你說這種話了?”
香波王子知道梅薩是說給智美聽的,報復智美似的唱起了倉央嘉措情歌:
大河中的金龜,
能將水乳分開,
我和我的情人,
沒有誰能拆散。
梅薩從香波王子手裡拿過那張泛黃的白紙,放到太陽下面,看著漸漸顯露的紅、白、藍三色文字,心情陡然豁亮,也跟著香波王子唱起來。
智美厲聲道:“別唱了,趕快翻譯。”
但顯然現在不是翻譯的時候,往西的路上,蠻橫地堵擋著路虎警車。
只要王巖駕駛“路虎”,那就是飆車的速度,牧馬人不可能是對手。智美無奈地剎住了車,車上的人都瞪著站在路中央的王巖。而王巖的眼光卻是彎曲的,彎到了路虎警車的保險槓下,那兒躺著一個人,一個被路虎警車撞倒撞爛的人,地上的血就像撕爛的晚霞。
香波王子驚叫一聲,他認出被撞的人就是那個曾經衝著王巖哭喊“你打死我,你打死我”的姑娘,那個披頭散髮、滿身傷痕的白度母,那個莊重美麗、和小型唐卡上的繪像一模一樣的伊卓拉姆。
香波王子開啟車門,跳到地上。
梅薩喊道:“小心警察,回來。”
香波王子不聽她的,跑了過去。
伊卓拉姆死了,她一臉安詳,表達心跡似的把一隻白花花的手捂在胸脯上。
香波王子望著白花花的手心驚肉跳,它曾經出現在菩提大銀塔的基座上那道半人高的聖門之內,引誘他和梅薩走向了黑暗的地下廟宇,走向了苦行殿的南牆啟示,走向了後來的一切一切,白花花的女人手。
香波王子蹲在姑娘身邊喊道:“伊卓拉姆,伊卓拉姆。”就像藏戲裡的諾桑王子呼喚伊卓拉姆,就像三百多年前的倉央嘉措呼喚伊卓拉姆,每一個字都飽含悲愴和淒涼。
王巖掏出手銬走過來:“她死了,都是因為你。”
香波王子忽地站起來:“你為什麼要撞死她?”
王巖說:“是她撲過來的,她想自殺。”
香波王子說:“你要是不想撞死她,完全可以停下來。”
王巖說:“是有點說不清,車速太快了,來不及剎車。”
香波王子瞅了一眼他舉起來的手銬,一拳過去,打在了王巖的鼻樑上。王巖一個屁股墩坐在地上,一隻手摁在了伊卓拉姆的鮮血裡。他撐著血泊站起來,準備撲打時,香波王子已經鑽進了牧馬人。
香波王子說:“智美我來開。”
智美不緊不慢地說:“還是我來吧。”
牧馬人啟動了,朝著警察王巖開了過去,那種暗綠色的堅硬和執著像是告訴他:你撞死了伊卓拉姆,我們就撞死你。
王巖拔槍舉銬挺立在車前,寧死不讓的樣子。牧馬人衝了過去,也是寧折不彎的姿態。較量的其實是心理,堅定者勝,賭命者勝。
香波王子鼓勵著智美:“衝,衝,衝,衝到跟前再停下。”
智美用面無表情的冷漠告訴同伴,他可不會衝到跟前再停下,既然對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