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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秀問:“你是什麼意思啊?”
卓瑪說:“我是說,也許烏金喇嘛就在‘七度母之門’裡頭,也許發掘‘最後的伏藏’就是發掘烏金喇嘛,也許最終抓住烏金喇嘛的不是警察,而是香波王子。”
王巖說:“你的意思是我們什麼也不用幹了?”
卓瑪說:“恰恰相反,我們應該調整思路,重新開始。”
阿若喇嘛突然說:“重新開始,必須依靠佛法。”
王巖不屑地說:“你的佛法在哪裡,拿出來看看。”
“一切都是法,山川地貌,人來人往,物高物低,每時每刻,都是佛法的表達、禪機的顯露,就看你有沒有證悟了。”阿若喇嘛仰頭望著上面,好像不是說給人而是說給天的,“塔爾寺讓你們丟失了路虎警車,這是物空;沒抓到你們要抓的人,這是人空;烏金喇嘛寂然無聲,這是聲空;‘七度母之門’似有似無,如同幻象出現,這是幻空。物空、人空,聲空,幻空,四色皆空,這就是‘金剛不壞’。所謂‘金剛不壞’講的就是一個空。金剛是光明、鋒利、堅固的象徵,損害它的辦法就是抹去光明,鈍去鋒利,毀去堅固。但如果連光明、鋒利、堅固都沒有,損害又從何談起?金剛已經無存,它的‘壞’又在哪裡?金剛不壞,就是金剛不在。佛法出現了,只可惜你還不是一隻悟眼,穿不透表層,不知道塔爾寺已經啟示了你們的追捕和未來。”
王巖一臉茫然地望望碧秀和卓瑪。
卓瑪說:“喇嘛的意思是,我們跟香波王子是金剛之戰,香波王子既不光明,也不鋒利和堅固,甚至都看不出他發掘‘七度母之門’的動機,所以他是不在的。不在就能不壞。你也是金剛,你面對的是‘四色皆空’,但你卻處處存在。你有警察的身份,你存在過於明確的目的——抓住香波王子,懲戒烏金喇嘛,摧毀新信仰聯盟,保衛佛教等等,所以你的結果只能是‘壞’。中國人不是常說‘無為而無不為’嗎?意思是當你不為什麼的時候,你就無所不能了。”
王巖面向阿若喇嘛:“太玄了,來不及學習,你就說下一步怎麼走。”
阿若喇嘛說:“往空處走,大空在上,小空在前。”
王巖說:“還是玄的,卓瑪,聽明白了嗎?”
卓瑪說:“聽明白了,大空是佛,小空是經,不空是僧,原路返回,去藏經樓。”
王巖說:“先要把路虎警車找回來。”
他們走出醫院,一路打聽,走向了真正的派出所,遠遠就見路虎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
把車交給王巖時,派出所的警察說:“怎麼樣,我們的效率?你們的車丟失不到三個小時,我們就幫你們找回來了。”
王巖說:“比起我們辦案,你們效率高多了。”
伊卓拉姆 5(1)
香波王子和梅薩又回到魯沙爾鎮,下了計程車漫無目的地走動著,希望能看到那個偷錢偷走了眼的胖子。又知道這樣的希望渺茫得幾乎等於零,就沮喪得一搖三擺,像抽去了渾身的筋,連飢餓都忘了。梅薩買了麵包讓他吃,他把麵包順手給了一個要飯的老頭。心想自己為了發掘“七度母之門”的伏藏,殫精竭慮,連命都搭上了,眼看就要成功,想不到失敗的原因竟是粗心大意。
梅薩問:“你怎麼又來醫院了?”
香波王子這才意識到他走來走去,就在醫院和鎮街頭的塔爾寺之間穿梭。似乎潛意識裡,他想按照“光透文字”出現的軌跡,返回去,再找一遍。如果時間能倒流,他就一定要把“光透文字”貼肉揣到胸懷裡。
他們走進醫院,來到二樓外科病房,看到病床平平展展的,那姑娘已經不在了。香波王子去問護士,護士說她走了,她說她交不起住院費。問護士她去了哪裡,護士說誰知道。
香波王子說:“我們去藏經樓看看。”他很想再見見那個老女人,神秘的老女人就像“七度母之門”一樣吸引著他。更何況她暗中救了他的命,又讓他見到了伊卓拉姆。
但是藏經樓的院子裡已經沒有了那個穿著黑色彩邊氆氌袍的老女人,也沒有了金光一片的一地燈盞。彷彿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消失了。今天的最後一批遊客們就要離去,一個女孩正在推搡轉經筒,一個男孩準備給她照相。香波王子看到,男孩照相的地方正是當時老女人指定自己等待的地方——四個明光閃閃的黃銅轉經筒的中間,銅鏡似的光亮強弱不一,照在男孩身上就使那細長的身子變形移位了。從十米以外看,男孩的身影會偏離真實的立足之地至少十公分。他恍然大悟,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