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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辮天母的合而為一。瑪吉阿米就是一辮天母,當她必須跟他倉央嘉措融為一體時,有人卻要殺死她。他追問道:‘誰要殺死她?誰要保護她?’小秋丹說:‘所有的寧瑪派都會保護她,卻不是所有的格魯派要殺害她。’
遷識奪舍 5(4)
“倉央嘉措有些明白了,憂戚地望著瑪吉阿米,從懷裡拿出一尊五寸觀世音鎦金銅像說:‘我把這尊觀世音送給你,它會一直陪伴著你,它的守護就是我的守護。’他把銅像塞到她懷裡,轉身就走。瑪吉阿米問道:‘什麼時候你還能再來?’倉央嘉措沒有回頭,心裡已是悲歌陣陣。瑪吉阿米追過去拉住了他:‘倉央你哭了。’倉央嘉措說:‘見了死人,我怎能不哭?’瑪吉阿米說:‘要哭就來我懷裡哭,可憐的小喇嘛,別忘了我是你的情人、你的明妃,還是你的阿姐、你的阿媽。’說著,一把摟住了他。倉央嘉措在情人的懷抱裡哽咽著說:‘我要走了,我要走了,瑪吉阿米我要走了。’然後推開她,快步離去。瑪吉阿米乞求道:‘倉央,你能不能再待一會兒,有人要殺我。’
“倉央嘉措沒有停留,他知道只有自己離開,情人瑪吉阿米才是安全的。他走了,雪地上的腳印固執地延伸著,背影小了,沒了,哭聲卻大了。瑪吉阿米沒有聽到情人的哭聲,只聽到一陣山雞的驚飛之後,傳來門隅少年倉央嘉措放野的歌喉:
茂密的樹林深處,
是我告別姑娘的地方,
除了畫眉鳥兒,
沒有人知道我的悲傷。
“瑪吉阿米的回答也是歌聲:
風雪吞沒了少年倉央,
門隅澩下魔鬼的山岡。
“瑪吉阿米的阿爸是個藏族商人,他用大米、雞爪谷和獸皮去兩百公里外的瓊結或者澤當換來鹽巴,再用鹽巴和當地人交換大米、雞爪谷和獸皮。他經常不回來,據說他在瓊結還有一個老婆一個家。獨眼殺手和豁嘴殺手似乎知道這一點,所以當他們趁著夜色走進這個沒有男人的家時,毫不懷疑今夜那座被柴火燻黑的石頭房子裡,比倉央嘉措大兩歲的瑪吉阿米將會死在她阿媽的身旁。
“石頭房子分為三層,上面一層是露天的,堆放著燒火用的乾草和秸稈,下面一層是牛棚馬圈羊舍,中間一層用木板隔為兩間,裡間睡覺,外間做飯、進餐、取暖、待客。獨眼殺手和豁嘴殺手踏上樓梯來到中間一層,推門進去,一前一後摸到了睡覺的裡間。雪光從窗外鑽進來,映照著地板上兩個裹著皮袍矇頭睡覺的人。他們從頭看到腳,發現了瑪吉阿米的紅氆氌軟靴,一人一刀刺了下去。一股鮮血激射到了獨眼殺手臉上。大概瑪吉阿米還在夢中,來不及叫一聲,身子一蜷,再一挺,眨眼死去了。獨眼殺手收起刀,拽下紅氆氌軟靴上的黑瑪瑙,拉起同伴就走。
“謀殺發生後的第二天,倉央嘉措就在一些官員和喇嘛的陪同下離開了巴桑寺。他們悄悄的,一點聲張都沒有,把神秘和詭譎留給了通往遠方的馬道。倉央嘉措告別著家鄉,巴桑寺、澩下村、門隅措那,清河一脈,大山一片,雪山和森林、農田和草場、家畜和野獸,熟悉的擦身而去,陌生的迎面而來。他還不知道這是一次永久的告別,以後無論他怎樣懷念故土,都不可能回來了。
“最最不捨的當然還是瑪吉阿米,那已是所有心痛的聚合、顫慄如風的酸楚。倉央嘉措不敢哭,他知道*喇嘛是何等偉大的人物,不能為了一個情人而哭泣,只能默默祈禱:瑪吉阿米,願佛賜的幸福永遠陪伴著你。
“倉央嘉措現在還不知道,在他離開門隅山鄉時,除了澩下村的山林裡死了兩個男人,澩下村的石頭房子裡,還死了一個女人。
遷識奪舍 5(5)
“十天以後,倉央嘉措一行途經哲古措、絨波、羊卓雍湖,到達了浪卡子。拉薩已不再遙遠,六世*喇嘛坐床的日子正在祈請神的明示,他們在浪卡子住下了,等待著。”
香波王子不說了,三個人沉默著。片刻,梅薩說:
“想不到,這首情歌的背景這麼複雜,這麼殘酷。”
香波王子說:“這只是謀殺最初的延續,從‘七人使團’的消失已經延伸到了瑪吉阿米身上,想保護她的人會死,想殺死她的人也會死。其間有多少無辜啊,延續了三百多年的謀殺。”
梅薩和智美幾乎同時問:“誰要殺害瑪吉阿米?獨眼殺手和豁嘴殺手的後臺是誰?又是‘隱身人血咒殿堂’?為什麼?”
香波王子沒有回答,指著翻譯過來的“光透文字”說:“再往下看,‘授記’給我們的情歌后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