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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姑竟然沒說,是忘了麼?
心裡存著疑慮,但她也沒多問,一會子玉兒打了水出來,錦娘便親自給冷華庭淨面,玉兒看了微怔,有些吶吶地不知所措,冷華庭卻一副理所當然很享受的樣子,抬眸看到玉兒在發呆,便道:“你且出去吧,這裡有少奶奶就行了。”
玉兒聽了眼神微黯,欲言又止,但她最是熟悉冷華庭,少爺若是不願意誰在屋裡,再呆下去,保不齊又有什麼東西招呼到身上了,打痛了先不說,沒臉才是真的,於是看了錦娘一眼,低頭恭身出去了。
錦娘倒沒怎麼在意,她正是也想幫冷華庭洗洗腳,順便再幫他按摩穴位。
脫去長襪,露出裡面泛黑的面板,錦娘不由倒抽一口氣,似乎比早上還要黑了,她便急了,將他的腳按到熱水裡,吸著鼻子問道:“疼麼?”
冷華庭一撇眼看到她眼裡閃著的淚光,忙安慰道:“每日便是這樣,到了晚間便更黑一些,不疼的。”
但錦娘手按下去時,他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錦娘見了力氣倒放得更大了一些,仍如上次那樣,自足三里處按起,直到湧泉處,一個回還,每按一次都使了大氣,眼看著腿上暴起的血脈流動加快,顏色也變淺淡了些,只是冷華庭的臉色卻是更加嚴肅,似在極力地忍受著痛苦。
但他看她的眼睛卻是溫情脈脈,美麗的鳳目裡帶著絲寵溺,不時拿了帕子幫她擦著額間冒出的毛毛汗。
錦娘緊張地注視著那黑色血脈流動的方向,問道:“可不可以施針導脈?或許能將毒血放掉一些。”
冷華庭聽了便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曾經試過一次,但毒素入得太深,若要放血,便會失血太多,人會受不了的。”
錦娘一想也是的,只是這毒素總在身體了驅之不去,終不是個事,又想起前世見到的脈管炎的病症來,前世錦孃的父親便得了脈管炎,也就是靜脈曲張,因動脈血管硬化而引起的,那症狀也是腿部皮扶發黑,靜脈血管變粗,而且自皮下暴起,面板下肌肉一塊塊硬化,嚴重者便會發炎潰爛,面板一層層壞死,導致截肢都是有的,但冷華庭的腳傷又與脈管炎不盡相同,脈管炎一般是老年人得的機率比較大,年輕人一般是很少得的,而他一直又說是中毒所致……
於是問他:“你這走……是突然中的嗎?”
冷華庭有些不解,疑惑地看著她,錦娘心知他沒聽明白,便又問道:“我想知道,你是慢性中毒還是突發的。”
冷華庭聽了便仰著頭,閉了閉眼,濃長的秀眉緊緊蹙著,神情很是痛苦,似是不願意回憶當年的事情。
錦娘怕他又不肯說,不由急了,她必須知道病因,不然,她不知道從何下手。
半晌,冷華庭才睜開了眼,眼中斂去痛色,平靜地對錦娘道:“當年並不知道是中毒,以為是突發的急症,原以為是要死了的,後來,有人教了我一套練氣之法,將渾身的黑氣壓到了腳上,才算撿回了一條命,只是這雙腳卻是再也不能站起來了,後來細想,那毒應該是慢慢滲入體內的,應該是有人在我的吃食裡放了毒藥,每日一點,日積月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後,便突然暴發了。”
錦孃的心在聽了此話後便一陣陣緊縮,抽痛著,可以想像,當年才十二歲的他,歷經了多麼大的痛苦,又是如何的地在死亡線上掙扎,抗爭著,要多大的勇氣才能在病體灼痛的情況下,咬牙去練功,再自救,兩行清淚不自覺的便滑向她的臉龐,一滴一滴,無聲地滴到冷華庭的腳上,卻像是滴在他乾涸得近乎枯萎的心田,靜靜的滋潤,浸染,澆灌著。
他便是再裝得冷靜漠然,也忍不住動容,以前只是他一個人痛,王爺王妃就算知道,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且,他們兩個的心裡,某些事總是比他還要重要一些,若不是他病發,他們還不會注意到他……甚至還在無休止的爭吵著……
只是如今,雖然還是痛,但痛時卻不再孤單,至少有一個人,她在陪著你痛,他的傷痛,是她的心痛!
“沒有請人醫治嗎?大錦國那麼多名醫,他們全沒辦法?”錦娘抽泣著,淚眼朦朧地看著冷華庭問道。
“父王幾乎找遍了全大錦,還去了西涼,但仍是無人能醫,只能束手無策,這兩年我自己倒是找到了控制的方法,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發作一次,上次你也看到了。”冷華庭拿了帕子去試她的眼淚,隱隱的有些心疼,他不想她痛苦的,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想告訴她知曉,他只想她能過得輕鬆開樂一些,可是……自己這病不好,她怕也難得真正展顏吧。
錦娘聽了腦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