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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土匪 第四章(5)
黑暗中,倆人在摸摸索索中寬衣解帶,動作極準確也很從容,摸黑上床就寢是周家上三輩就留下的習慣,到了周廣舉這輩,他不僅繼承下來,而且還極嚴格地遵守這條規矩。
這幾天,五香實在害怕老男人夜裡找她的事,甚至見了他,五香心裡就哆嗦。本來周廣舉已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曾與她在床上辦事啦,五香心中自然高興,這並非她做錯了啥,而是周廣舉失去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賽過金錢豹的雄性威力。他襠下掛的那堆囊膪一樣的陽物,伸不出炮杆,挺不直炮身,射不出炮彈,任憑咋樣鼓搗,那東西如同一隻喚不醒的睏倦的瘦鳥兒,蔫頭耷腦地趴在蓬亂的毛草地中。
蔫雞軟蛋的周廣舉,也不想在五香身上費心思,他想養精蓄銳存實力,他想周家不能斷子絕後。大女人常年不歸,一年到頭摸不了她的身;小女人五香雖然在身邊,可她是一口枯井,打撈不出東西。而滿枝的肚子可能是個盛兒子的傢伙,瞧她那奶……想起滿枝,周廣舉的興奮勁兒又來啦。
黑暗中,周廣舉踹了一腳睡在木床另一頭的五香,說你過來…… 五香沒吱聲,也沒動。
咳,你死哩!周廣舉支起身又整個身子探過去,就看到五香一雙抑鬱哀慼的目光。咳,我還以為你真死哩。他說,瞧你這大貓眼,可比不上人家滿枝的小笑眯眼耐看好看……
你喜歡就把她娶過來。五香慫恿地說。 就是就是……滿枝那胖乎乎肉嘟嘟的模樣保不準窩了一肚兒子哩!周廣舉嘴咧得像貓叫。
五香蜷起一雙腿不吭聲。 嘿嘿嘿……她那奶,可比你小×的好摸……說著他伸手向五香胸前亂抓,然後整個身子就移過來跌撲在她的身上。
五香屈辱地咬著嘴唇,雙手推擋著變態發洩的男人。但她還是忍受不住在自己下身撕扯著皮肉的那隻貓般的利爪;當她發出那聲淒厲的慘叫聲,竟然把隔壁的白金堂在睡夢中驚醒,還提槍跑到院內察看。
…… 下半夜,白金堂再也不能入睡。 他撫摸著隱隱作痛的傷口,就撫摸出記憶裡的一段往事,滋滋疼痛的心裡就疊印出爹和孃的影像…… 爹在狠狠地打娘。娘在默默地忍受。
這是寒冬裡一個寒冷的子夜。 爹從炕上把娘拖下來,用手揪孃的頭髮,用腳踢孃的身。娘用手抱著頭護著身,任憑爹打爹罵,一聲不吭……
氣勢洶洶的爹變成了氣喘吁吁,蹲在破木凳上獨自飲酒……
弱小可憐的娘變成了受傷的羔羊,跪在冰冷的地上獨自飲淚……幼小的白金堂,由驚恐的目光變成了怒目圓睜,兩隻小拳懸在腰間,像錘。娘從地上爬起,撣撣身上的土捋捋散亂的發,流著淚又坐在織布機前。
啪噠……啪噠…… 織布聲中,爹伸著懶腰,張開大嘴痛快淋漓地打了個哈欠,像海馬…… 織布聲中,娘眼裡掛滿混濁的淚……
織布聲中,爹的臉呈豬肝色,躺在炕上鼾聲如雷…… 織布聲中,娘被爹如雷的鼾聲催落下一串串如雨般的淚水……白金堂從爹的身旁偷偷拿起狗皮帽子,扔進屋外黑暗中的茅房……
屋外雞鳴聲。屋內織布聲。 爹從炕上爬起,走出屋外。 娘從織布機旁站起,進屋給爹疊被。 爹從屋外進來,用棍子挑著狗皮帽子進屋吼,像狗咬人。
白金堂被“咬”醒。爹把光腚的他從炕上拎起,又重重地摔在地上,像往地上扔了一塊肉。 爹罵他,小兔崽子……
爹罵聲不止,又把他從地上拎起。他像只欲掙脫繩索的猴兒。他張了猴嘴就咬了爹的手指。 爹松下手。他,就又像一塊肉往地上掉,把他的屁股摔得比猴屁股還紅豔。
娘也伏下身,在他那塊紅豔豔的屁股上又落下孃的巴掌。只幾下,紅豔的屁股呈現出暗紫色…… 那年,他八歲。 八歲的白金堂,竟然對娘有些耿耿於懷。
後來長大啦,他才明白娘是多麼好的人。女人在他心中的模子都源於自己的娘。第一次娶春英做女人時,要不是爹的那一巴掌把他打進洞房,他死活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的。這並非是嫌棄她是豁嘴兒女人,而是他自己感覺那女人不是他所要疼愛的女人。再後來,他也碰上幾位女人,但這些女人都不能真正牽掛他的心;尤其是鷹嘴山腳下的那個白胖女人,對他那殷切、那疼愛、那醋意……後來,竟然讓他在心裡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可言狀的厭煩和膩味。那女人曾經讓他和自己一個磕頭喝血酒拜把子的兄弟遠離了他;後來這女人還曾經抱著他的腿把他困在床上,竟使他失去了一次在鷹嘴山狙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