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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一步,卻發現方棠溪並沒有趁勝追擊,反而收
回長劍,對抬轎的樵夫道:“走吧。”
雷鳳章任由轎子經過身旁,目光看著地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慢悠悠地
道:“方棠溪,你斷了腿,所以被蘭芷公子拋棄了嗎?”
方棠溪渾身一震,卻沒說什麼,任由竹轎將自己抬遠。他殘了雙腿,此時決
不是雷鳳章的對手,也不會不知輕重地與雷鳳章動手,雷鳳章說什麼,他也只有
忍著。而雷鳳章居然到現在還在嫉妒他“曾經”被藍吹寒“喜歡”,真是可笑。
雷鳳章倒沒追上來羞辱他,慢慢轉過身去,若有所思地看著方棠溪斜躺在竹
椅上的背影,即使在椅上,方棠溪也像坐不穩般隨時會滑下來的樣子,可見他的
腿的確是傷得十分嚴重。
方棠溪身邊的採言在雷鳳章面前停下,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露出些許冷
笑,什麼也不說,快步趕上了方棠溪的竹轎,一行人漸漸遠去。
雷鳳章對採言的冷笑並不在意,他雖然些忌憚方棠溪的背景,但方家已經遷
到塞北,相比之下,霹靂堂在江南更有影響力。但他的挖苦沒有絲毫回應,好比
一拳打在沙袋上,可是沙袋中裝的不是沙而是空氣,拳頭到時沙袋登時一癟,渾
不著力,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空虛。這種空虛得不到發洩,讓他一直念念不忘。
雷鳳章在路口又等了兩天,並沒有等到藍吹寒,便離開了靜溪山,手下人甚
是乖覺,將方棠溪的行蹤也打探清楚,以備雷鳳章滅口或者防備方棠溪報仇之用。
雷鳳章驚訝地發現,方棠溪並沒有回塞北,而是又到江南,皓月居雖然也在
江南,他卻根本沒去皓月居,而是隱姓埋名地在杭州定居。
雷鳳章不禁十分好奇,派人將方棠溪的底細查清楚,看看方棠溪到底想做什
麼,如果想報仇,他雷鳳章也決不皺眉。誰知卻查到更讓他吃驚的訊息──方棠
溪在杭州開了個酒樓,名叫快意樓,正兒八經地做起了生意。
雷鳳章心想方棠溪一定是避人耳目,說不定是想探知霹靂堂的秘密,用心叵
測,便讓人暗中查探,誰知半年後,方棠溪仍然沒有奇異的舉動,而是將快意樓
的生意越做越大,跟原來的一品居聯手,在各地開了不少分店,卻跟藍吹寒沒有
絲毫聯絡。如果不是雷鳳章一直讓人打探他的訊息,也不會知道快意樓的老闆,
竟然就是名震江湖的四大公子之一。
查探了半年的訊息才得到這個結果,雷鳳章也不禁哭笑不得,直到此時他忽
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去皓月居吃閉門羹了。而藍吹寒也像隱居了一般,
閉門不見外客。
雷鳳章忽然對方棠溪充滿興趣。若說他斷了腿後一蹶不振,便不該如此興致
勃勃地做生意,若說他對自己懷恨在心,便該努力練好武功報仇。現在這個樣子,
倒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如果他將自己斷腿的事情不放在心上,為何又不肯
再回頭去見藍吹寒?
終於有一天,雷鳳章按捺不住疑惑,心情複雜地決定去快意樓登門拜訪。
霹靂堂雖然不在杭州,但離杭州不遠。雷鳳章快馬半天便已到了。下了馬,
將馬系在垂柳上,抬頭看了一眼,便覺這座酒樓古樸雅緻,隱在紅花綠樹間,令
人心曠神怡,正要進門,便被告知客滿,還請改日再來。
雷鳳章有些不悅:“我不是來吃飯的。”
店小二賠笑道:“那不知公子您是……”
“我來拜訪你家店主人。”
店小二搖頭道:“我家店主不見外客,有事你可以跟掌櫃說。”
雷鳳章只好去找掌櫃,但不論他怎麼說,掌櫃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雷鳳章
無奈之下只好拔劍威逼,揚言要砸了快意樓,誰知掌櫃的竟然是一個武林中的隱
世高人,只因受了薛不二恩惠,又生了歸隱之心,便在此處隱居,雷鳳章討不了
好去,怏怏離開。
雷鳳章站在西湖邊上,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如此衝動,為了見一個與纖
細美麗完全靠不上邊的男人跑了那麼遠的路,找不到人還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