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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依舊不得善終。他告白,我拒絕,這人憤而歸國。
吃了安眠藥,夢是好夢,在夢中,與看不到模樣的人背靠背,他遞給幼年弱小的我紅紅大大的蘋果,那滋味,真香甜。
我們,相互依偎,汲取餘暖。
母親在陸氏更加猖獗,大用外戚,上上下下,血流成河。
爺爺含而不露,遞給我幾個企劃案,問我怎樣處理。
他加速步伐,培養我。
卻不知道,再怎麼弱小的狼崽子長大了,也會撕人。
這世界,黑不是黑,白不是白。
太荒唐。
我常常轉到唯一的中文頻道,盯著天氣預報,首都陰晴雨霧,天色好不好。
2000年,無雪。
從思莞處知道正牌溫姑娘回到家,亦接過孫鵬的電話,提到言希的時候,偶爾,不經意,就掛了這姑娘的名字。
言希,溫衡,成雙四字,好似它們原本的天造地設,不見突兀。
我掛掉電話,心中愈發痛楚,卻不知道,痛來自哪裡,又有什麼心力,去痛。
可惜了。
陸流,言希。
也曾經如此。
安眠藥的量加大了,陷入黑甜鄉時,幼年的我,常常望著蒼茫,背後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年前,我邀四人到維也納賞雪,獨獨漏了溫衡。
我終於,又見到了我的兄弟。
他抱我,低笑——我還活著,你看。
我回抱,這樣舒服,這樣融洽。
不想去問,他要不要原諒我,或者,這本與我無關。
與人比肩佇立,何問前塵。
他總要娶妻,總要生子,總要百年長歲,我們彼時,當了老爺爺,坐在棋盤前,對笑一局,亦好。
我媽問我,知道為什麼大家愛叫你小菩薩嗎。
我笑,他們青光近視加散光,我怎麼知道。
我媽也笑,你常常容易安逸恬和,如果沒有人逼著,永遠走不到下一步。
她給我看了言希和溫衡在一起的照片,每一張,都十分清晰。言希溫柔寵溺,張開了無限的暖意,似乎,便等著,這個女孩,一頭撞入。
他就著她的湯勺喝湯,把牙膏擠在她剛清洗過的窗戶上扮老爺爺,扯著她的衣角大笑,嘴張成心形。
我把這些照片擺在床頭,吃過量的安眠藥,也無法入睡。
我終於知道,言希為何待我能不帶恨意。
他極高明,怕彼此這輩子為對方挖坑太多,恨意太多,先拋下我,尋了條退路。
他極高明。
我媽微笑著問我,他這樣快樂,又留你一個人,陸流,你要怎麼做?
那些照片再次被沖洗,言希這輩子,最無法容忍的,就是別人踐踏他的尊嚴和拋棄。
我第一次看那些照片,指握成拳,依舊抑制不住顫抖,我媽說——這樣髒的東西,不是你該碰的。
她親自寄去,把回執扔給了言希。
言希愣了許久,看懂了回執,很久很久了,就跪在了地毯上,眼睛望著我,那樣慘痛,他喊的不是我的名字,我卻幾乎能聽到他心臟裂開的聲音。
他低喃著阿衡。
阿衡。
阿衡。
阿衡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