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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額角青筋亂暴,一腳蹬在刺鐮的肩上:“你說什麼!”
刺鐮甩了甩擋了眼睛的頭髮,極為輕挑的吹了口氣說:“怎麼你聽不清楚嗎?我問你,那猞猁的傷,可好了?”
軒轅目眥欲裂:“當時你就在場!”
刺鐮嘿嘿一笑:“我不僅在場,還補了一刀,你不是忘了吧?”
軒轅此時怒髮衝冠,他只知那日因蒲雅的死而與結拜兄弟割袍斷義後,離開的途中在心神俱震下被刺鐮重創,卻不曾想對方將事情頭尾都看在眼裡。此時他惱羞成怒,腳下使勁,一腳將刺鐮摁在水裡。
“蒲雅是否為你所殺!”
刺鐮嘴裡吐出一大串氣泡,雙臂卻在火中燃燒,那情景極為詭異。
方才彤月就已示意樂弋等人後退到五十步遠,見他們說些私人之事,便把臉略偏開以示避嫌,注意力卻一點也沒減少。誰知道刺鐮會不會上演絕地反撲?
刺鐮只是笑,任胸腔中空氣慢慢變少。何為水深火熱,他今天可算是體會個全。
軒轅見他不答,轉頭對彤月說:“匕首借我。”
彤月毫不遲疑的將硃砂小匕的控制權轉給了他。
手起刀落,刺鐮吐出了最後一口長氣,在湖水中泛起微小的一串泡沫。
火,隨著刺鐮生機斷絕而慢慢熄滅。
若非這對龍睛只是從龍神的傀身上取下,又經刺鐮刺毒傷其根本,以彤月的微末伎倆何嘗能動它分毫?
龍睛自然是取不出來了,彤月遺憾的看著刺鐮的屍體慢慢變淡,而後徹底消失。她失去了一個接近神族的機會,但那並不重要。她想。
看著軒轅一臉悵然若失,彤月等了良久才開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什麼?”軒轅轉過頭來,一臉茫然。
彤月見他心緒不定,柔聲說:“不如先跟我們回去,再從長計議?”
一行人回到客棧,讓樂弋付了錢託了店小二送痴痴呆呆的陸元亮回去,彤月在房內坐定:“今晚的事,要多謝成業了。”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個不足十歲的男童身上。
成業一回客棧便喊餓,此時正拿著一隻饃在啃,見大夥兒都看著自己,毫無反應的繼續吃。
彤月笑了笑,不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大夥兒忙了一晚上,都休息去吧。”
樂弋率先退了出去,而後是笑霜領著成業。
彤月看了看軒轅,見他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樣,便打發了裁雲和奉雪去備茶。
待茶點上齊,天色已將明。
彤月潤了潤喉嚨,吃了幾塊點心,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
方才與刺鐮生死大戰,看著輕描淡寫,實則速度極快,若有一點差池,此時她定已不在這世上。
“我該如何稱呼你?”彤月心道,總不能還叫你春餅吧?
“軒轅醉月。”那貓妖混跡人間許久,卻是半點圓滑世故沒有學會。此時一句話丟來,竟是四四方方,有稜有角。
“好,軒轅。你如今有何打算?”即使沒有刺鐮和軒轅的恩怨,貓妖選在此刻化為人形就是一種訊號,彤月不認為他還會繼續跟著自己。
總有些事,要他親自去做。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
彤月瞭然的點點頭:“那是應該的。”聽方才刺鐮所言,軒轅似乎和什麼人有個誤會,如今刺鐮死前透露出了些資訊,軒轅想要去求證,也是人之常情。至於他是否還回來,彤月並不強求。她認為軒轅是自由的,當初留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只是如今離開,難免悵然。
軒轅雖與她交流不多,但在長期的生活中已是相知相伴的好朋友,彤月想囑咐什麼,卻又覺得軒轅比之自己經驗豐富得多,便只讓他保重。
軒轅看了彤月一眼:“我承你的情,自會相助於你。待事情了結就會回來。”
話雖然簡單,但彤月聽得心中一暖。她笑道:“好,那我就等你順利歸來。”說著捧起茶杯站起身。
“軒轅,你我相交一場,卻今日方得見真顏,當浮一大白。只是此間多有不便,我便以茶代酒,為你餞行。”說罷將茶湯一飲而盡。
軒轅見狀也端起面前茶盅:“好!等我事畢,定當與你痛飲。”
二人相視一笑,軒轅轉身,飛身而走。
裁雲、奉雪在外間待彤月傳喚才進來收拾茶具,見軒轅就這麼從內室憑空消失了,也不太驚訝了。
這一晚上給她們的驚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