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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終未成眷屬,我想原因大致有兩個,一是我的膽怯。我們差輩兒,我叫她三姑。其實,那只是個街坊輩兒,我們並不同姓。家鄉的人極封建,亂了輩分,會讓許多的人罵你,恨你;二是我後來和花姐熟識了,相愛了,漸漸地就和她疏遠了淡漠了。
我參加工作後的第一個春節,是在老家度過的。
大年初二日,我和花姐她們打撲克打到傍晚吃送神餃子。回到家。見她正和母親包餃子。母親留下她。我們一起吃了送年的餃子。
天黑下來了。a君去了我家。老朋友相聚,三個人倒也快活。八點,a君告辭,剩下我們倆相對而坐。
我看出她心事滿懷。住了一會兒,她也要走。我沒有挽留她,我送她回家。
走在老家那條暗暗的衚衕裡,她吞吞吐吐地說,為了讓我有時間作出回答。她已經辭了好幾家提親的了。
那時候,我並不明白我和她之間已經是在戀愛了。
我純潔得有些可笑。(的確,九零年一個有星星的夏夜,我在京城和幾個男女大學生們坐在他們校園的草坪上,我說我十七歲那年看《苦菜花》,看到“雨停了,德強拉著杏子的手,從山洞裡走出來”一句時,我的心怦怦亂跳。我說,我只在那本小說裡看到了一個黃色的字眼“飽滿的胸脯”。便記住了,牢牢地記了半輩子。大學生們先是驚詫。然後,開始笑,直笑得我淚流滿面。)
也許,這都是那個年代的過錯。六、七十年代,人性被壓抑,人非人啊。
我和她站在衚衕裡,站得很近,我告誡自己,要約束,別幹出對不住良心的事來,別給她留下不當的印象。
我說,咱們不可能的,差輩兒。
她哀怨地說,你吃國家糧了,地位高了。要不,就是嫌我大你三歲?
我發誓說絕不是絕不是。
分手的時候,我真想抱抱她,可我忍住了。
我伸出手,她將手送給了我。我們輕輕地拉了拉手。
這是我們相好的那段時間裡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肌膚相接。
看著她步履踉蹌地走進她家的那條過道,我的心一片惆悵。
我感到我對不起她,也感到了自己的可鄙。
四年後的又一個春節,我在單位值班。正月裡,回老家給父母和族人拜年。初十日晚上,村裡去了電影隊,我拿了條板凳去看。
人不太多,卻意外地和回孃家的她相逢。她懷裡多了個吃奶的孩子。
哦,小生命!我心中生出一片的歡喜,也有一絲兒悲酸糾纏在其中。
她嫁給了鄰村我們的一個同學。那同學,人長得很帥,只是家境不太好,她的父母曾反對過這門親事,當時,我支援了她的選擇。
我們坐在同一條板凳上,輪流抱著她的兒子。纏綿之情若隱若現。
看著電影,有那麼幾次,她倚在了我的肩上和胸前,鬢角相磨,我的心有了一種滿足。當然,也有一陣陣悽然衝擊著我。
那幾年,正是我半生中最悽苦的歲月,許多的昔日的朋友離我而去。我在那幾年裡嚐盡了人情的冷暖,看多了世事的無常。
我一次又一次地回憶起我和她相處的時光。我覺著,和自己坐在一起的這個人也許是我這一生中能夠遇到的唯一一個不斷地愛著我的人。
在我拒絕了她的那個晚上之後,她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每當我回到老家的時候,她仍舊去找我玩。
我們保持著比較密切的關係,感覺上比以往更加溫馨。這種情形直到她出嫁。
那個晚上,看完了電影,和她告了別,我回到家寫了一篇很長的日記。
這篇日記也便成了我今天寫我的初戀的好幫手。
她出嫁幾年後,那同學在一個社辦廠子裡漸露崢嶸,她的家也漸漸富實起來。
現在,我走在回老家的那條熟識的公路上,總能看到路旁她家的那座漂亮的二層小樓。
在公路上遇到過她幾次,她邀我進去坐坐,不知為什麼,我終沒有到她的家裡去過。
中年的她,人胖得失了體形,瓜子臉也變成了方臉,成了農村人很羨慕的那種富態福相。只是性格仍舊是那麼坦坦蕩蕩活潑快樂,我看著,就看到了一種永恆的美在她的身上和麵容上閃現。
九八年春節,回老家看望父母,聽母親說,她得了乳腺癌,做了手術。大年初一的上午,我和a君結伴到她家給她拜年。她高高興興地和我們說話兒。我們說起我們年輕的時光。她笑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