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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三嬸放到碗裡煮給他吃。
當然,豆芽摸不到幾條魚,即便它們一起死去,也用不上他家裡的那口大鍋。
豆芽不光摸魚不是把好手,豆芽養鳥兒也臭得很。在記憶裡,好像所有的童年夥伴都愛養鳥。也記住了幾個養鳥的高手。
像我二嬸家的二哥,那真是厲害呀。他無論養什麼鳥兒,長得都快,並且,對他忠心耿耿。二哥在前面走,他的鳥兒會飛的就跟著他飛,不會飛的,就扎煞著只有大翎的翅膀跑啊蹦的拼命追他。常常的,把我饞得張口朝他要。
可是,小鳥到了我手裡,我餵它喚它,它就是不答理我。沒有辦法,只好送還給二哥。
豆芽養鳥兒養得差,一隻只像他那樣,瘦骨嶙峋。從渾身沒毛的肉蛋兒養起,到了該在手上倒架的時候,鳥兒不會倒,到了該會飛的時候,鳥兒不會飛。急得豆芽滿臉通紅,急得豆芽掉眼淚。
二哥告訴他說,你知道你養的鳥兒為什麼比不上別人的嗎?你不餵它活食呀!二哥還告訴我和豆芽,除去少數幾種鳥兒以外,咱們平時養的這些鳥兒都是愛吃活食的。
不錯,二哥講的有道理。豆芽從不像我們那樣捉螞蚱,捉蟋蟀,捉蜘蛛喂他的鳥兒。我問他為什麼總是讓我三嬸煮雞蛋煮小米給他喂鳥兒。豆芽說。我看那些活物有頭有腿的。叫鳥兒活吞活咽,心裡難受。
可憐那些活物?!我忍不住笑,我說,誰叫它們天生的就是別人吃的貨呢?怨它們自己沒有本事,叫我們捉住了。
年年養鳥兒,免不了要死鳥的。我的鳥兒死了,扔到豬圈裡,收拾一下鳥盒子。再上房爬樹掏一個來從頭養起。
豆芽死了鳥兒,可不得了,他總是要哭一場的。偏偏他的鳥兒病怏怏的愛死。一年裡,為死鳥兒,也不知他流過多少眼淚。
最讓我難忘的那一次是在我家的院子裡。我家東窗下有一棵石榴樹,枝葉茂盛,火紅的石榴花兒像一盞盞紅燈籠,映得院子都紅了。我和豆芽坐在石榴樹下訓練我們的鳥兒。
豆芽的鳥兒是一隻麻雀,最最普通的麻雀,也是我們養得最多的一種鳥兒。那隻小麻雀總算沒有辜負豆芽的苦心。已經會飛了。
豆芽把它放在石榴樹的矮枝上,自己站到三四步遠的地方。朝小麻雀勾著指頭,嘴裡哈兒哈兒地喚它。
小麻雀歪著腦袋瞅瞅,煽動幾下翅膀,便飛到豆芽的胳膊上。豆芽一次又一次地把小麻雀放在石榴樹上,小麻雀也就一次又一次地飛到豆芽的身上。喜得豆芽在院子裡翻跟頭豎直立,尖聲吆喝。
我們只顧得高興,不知什麼時候,我家的那隻老狸貓悄悄靠近了石榴樹。當小麻雀蹲在石榴樹枝上準備再一次做豆芽讓它做的飛翔的動作時,老貓忽地竄上樹去,一口咬住了小麻雀。
我和豆芽同時驚叫起來,撲上去抓老貓。老貓叼著小麻雀飛快地在院子裡轉圈,我和豆芽跟在它的後面追。我聽到了豆芽的哭聲。
終於從老貓嘴裡奪下小麻雀時,小麻雀已經死了。老貓被我打得竄上了房頂,豆芽則坐在院子裡,雙手捧著小麻雀流淚。
哭了一會兒,豆芽回家找出三嬸盛布票糧票和三叔的殘廢軍人證的一個很漂亮的鐵盒子,問我說,大钁柄,你看這個棺材好不好?我說,好是好,你不怕三嬸找?豆芽不語,抽抽嗒嗒的和我一起將盛著小麻雀的鐵盒子埋在了石榴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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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豆芽,我小時候算是一個特別狠心的人。想一想,童年的時候,我殺死了多少活物啊!
我最喜歡追殺的就是蛇,我們家鄉的人都叫它們長蟲。在我追殺它們的時候,豆芽總是站在一旁說,快別打了吧。當我把它們打死了,掛在高梁上或者小樹上扒皮的時候,豆芽的小臉兒往往嚇得發白。
我把那長蟲的嘴角處用小刀子輕輕劃開,然後,朝下扒,扒出了頭,扯著皮朝下使勁一褪,紅溜溜的一根兒就出來了。
點起一堆火,把長蟲剁成段,放在火上烤熟了,我逼著豆芽和我一起吃。我問他好不好吃,豆芽一點一點地咬,小聲說,好吃。
最來勁的是燒山老鼠吃。秋收結束,大人們搞秋種,學生們搞復收。我們學習日本鬼子,領著幾條狗,把那大钁當成三八式扛在肩上,把那小钁當成匣子槍提在手上,擺出一副掃蕩的模樣,向著光禿禿的田野裡進發。
誰要是發現了山老鼠洞,就會大聲喊叫起來,快,地道的有,土八路的有。我們把能夠看到的氣洞派人看守,然後,輪流揮動著小钁刨老鼠洞。
常常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