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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高大威武,相貌堂堂,看氣派,看衣著,都應該是武林中的名人。
可是陸小鳳卻偏偏不認得他,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
武林中的名人,陸小鳳沒有見過的並不多。
人最多的一桌,也是酒喝得最多的一桌,座上有男有又。
男的衣著華麗,看來不是從揚州那邊來的鹽商富賈,就是微服出遊的閒官名吏,女的姿容冶豔,風流而輕挑,無疑是風塵中的女子。
人最少的一桌只有一個人。
一個白衣人,白衣如雪。
看見這個人,陸小鳳的掌心就泌出了冷汗,他實在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這個人,否則就算有人在後面用鞭子抽他,他也絕不會上來的。
既然已上了樓,再下去就來不及了。
陸小鳳只有硬著頭皮找了個位子坐下,柳青青冷冷的看著他,幾乎可以看得見一粒粒冷汗已透過他臉上的人皮面具冒了出來。
白衣人卻連眼角都沒有看他們。
他的臉鐵青。
他的劍就在桌上。
他喝的是水,純淨的白水,不是酒。
他顯然隨時隨地都在準備殺人。
木道人在向他打招呼,他也像是沒有看見,這位名重江湖的武當名宿,競彷彿根本就沒有被他看在眼裡。
何人看在眼裡。
木道人卻笑了,搖著頭喃喃笑道:“我不怪他,隨便他怎麼無禮,我都不怪他。”
那高大威武的老人忍不住問,“為什麼?”
木道人道:因為他是西門吹雪!“
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西門吹雪I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劍!
只要他手裡還有劍,他就有權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
也許他現在眼裡只看得見陸小鳳一個人。
仇恨就像是種奇異的毒草,雖然能版害人的心靈,卻也能將一個人的潛力全部發揮,使他的意志更堅強,反應更敏銳。
何況,這種一劍刺出,不差毫釐的劍士,本就有一雙鷹隼般的銳眼。
現在他雖然絕對想不到陸小鳳就在他眼前,但是陸小鳳只要露出一點破隙,就絕對逃不過他這雙銳眼。
菜已經點好了,堂倌正在問,“客官們想喝點什麼酒?”
柳青青立刻搶著道:“今天我們不喝酒,一點都不喝。”
酒總是容易令人造成疏忽的,任何一點疏忽,都足以致命。
可是酒也能使人的神經鬆弛,心情鎮定。
陸小鳳笑,“今天我們不喝一點酒,我們要喝很多。”
他微笑著拍了拍表哥的肩,“今天是我兒子的生日,吉日怎可無酒,你先給我們來一罈竹時青。”
柳青青狠狠的盯著他,他也好像完全看不見,微笑著又道:“天生男兒,以酒為命,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來,你們老兩口也坐下來陪我喝幾杯,”管家婆和海奇闊也只好坐下,木道人已在那邊撫掌大笑,道:“好一個‘婦人之言,慎不可聽’聽此一言,已當浮三大白。”
酒來的真好,喝得更快。
三杯下肚,陸小鳳神情就自然得多了,眼睛裡也有了光。
現在他總算已走出了西門吹雪的陰影,彷彿根本已忘了酒樓上還有這麼樣一個人。
西門吹雪劍鋒般銳利的目光,卻忽然盯到他身上。
木道人也在看著他,忽然舉杯笑道:“這位以酒為命的朋友,可容老道士敬你一杯?”
陸小鳳笑道:“恭敬不如從命,老朽也當回敬道長三杯。”
木道人大笑,忽然走進來,眼睛裡也露出刀鋒般的光,盯著陸小鳳,道:“貴姓?”
陸小鳳道:“姓熊,熊虎之熊。”
木道人道:“萍水相逢,本不該打擾的,只是熊兄飲酒的豪情,像極了我一位朋友。”
柳青青心已在跳了,陸小鳳居然還是笑得很愉快,道:“道長這位朋友在哪裡?”
木道人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柳青青一顆心已幾乎跳出腔了,陸小鳳杯中的酒也幾乎濺了出來。
木道人卻又仰面長嘆,接著道:“天忌莢才,我這位朋友雖然已遠去西天,可是此間有酒,又有故人,他的一縷英魂,說不定又回到我眼前。”
柳青青松了口氣,陸小鳳也鬆了口氣,因為他們都沒有去看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蒼白的臉似已白得透明,一隻手已扶上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