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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隨意一句話都帶著壓迫力,倒也有了心理準備,道:“我沒去留意。”
“那時光吧是什麼地方?”林映空問。
“我知道!”費蓉搶先答道,“時光吧是個酒吧,還可以K歌,就在美食街旁邊,是K交大的學生畢業後開的,亂七八糟的人比較少,消費群面向大學城,在學生裡挺受歡迎的,我和巧姐剛才就聽見幾個學生說去時光吧幫人過生日。”
於是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顏米身上——他可不像是會去酒吧的人。
人多的時候,顏米又恢復了那種心不在焉的狀態,大家看了他好一會兒,他才察覺到似的,慢吞吞道:“時光吧每週三的選單上都有玉米布丁,我只是去吃布丁。”
“……”酒吧固定推出布丁是什麼節奏?一個冰山專門跑去酒吧吃布丁又是什麼節奏?!
鄂靜白心裡倒是在想——這個人果然很喜歡玉米,包括玉米口味的東西……
“顏米,你記得你具體是什麼時候認識楊斐和洪盛堡的麼?”林映空問,語氣很柔和,一點兒也不給人在審訊的感覺。
剛才鄂靜白把事情的嚴重性給他分析了一遍,顏米雖然不算完全搞懂,但還是在來路上仔細回憶了一遍,被林映空一問,他便指著桌上擺著的照片道:“這個……嗯,洪盛堡是前個星期三認識的,楊斐是上個星期三認識的,後來星期四的時候在路上遇見過一次。”
鄂靜白眼皮子一抽——得,嫌疑更重了,洪盛堡是死在前個星期四的,楊斐是死在上個星期五的,哦,還有穆廿,星期一表白完了星期三就自殺了。
封容若有所思,“所以他們在認識你之後就陸續自殺了?”
顏米不知道他這句話算是肯定句還是疑問句,只能看了一眼旁邊的鄂靜白,後者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少安毋躁。
狄冰巧正在把這位風俗學教授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怎麼都覺得一般人不會和他搭訕,忍不住道:“楊斐和洪盛堡都跟顏教授你說了什麼?”
顏米的視線在她身上定格幾秒,狄冰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觸犯對方忌諱了,顏米才道:“我看到洪盛堡的手機上帶著一個骷髏頭模型,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他就走過來跟我拼桌說話了,”他頓了頓,琢磨了一下措辭,“他好像是覺得學習壓力很重,說到一半就哭了,哭完後把骷髏頭給了我,說是謝禮,然後人就走了。”
“……”費蓉嘴角一抽,“顏教授,他說話的時候你對他說過話嗎?”
顏米眼睫毛輕輕闔動,顯得表情很冷漠,“我……要和他說話麼?”
明明是疑問句,費蓉愣是聽出了一股子嫌棄的味道,被一個大帥哥嫌棄是一件很傷心的事情,她立馬哭喪著臉去狄冰巧那裡找安慰。
“你見他的時候大概是幾點?”林映空看看費蓉,默默地轉移了話題。
“八點到九點,”顏米道,“我每次只待這一個鐘頭。”那時候人沒那麼多,而且早去才會保證玉米布丁不會賣完了。
洪盛堡的舍友經常出門自習,洪盛堡也在時光吧待一個鐘的話他們的確不會發現……封容問:“那楊斐呢?”
“他說他覺得活著沒什麼意思,可是他害死了他爸媽,之所以活著那麼痛苦,也許這才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顏米似乎對楊斐印象比較深,這次沒用“好像”之類的言辭,黑黝黝的眼睛裡沉澱著比夜更深的色澤。
費蓉有些糾結,“部長,為什麼我越聽越覺得他們兩個自殺其實很正常的?”都是一派中二少年明媚憂傷、生無可戀的狀態。
封容卻將審視的目光落在顏米身上,“剛才我打電話給九天宇了,他說你可能得罪了什麼人……我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鄂靜白微微皺眉,“部長你覺得是有人殺了人,然後嫁禍給顏教授?”
“只是其中一個可能,也許他們真的只是自殺而已,”封容回答得模稜兩可,又問:“顏米你在時光吧見過穆廿嗎?”
顏米好像不太在意他們是不是懷疑自己是兇手,聲音很平靜:“我在穆廿送我加菲貓之後才對她有印象,之後能肯定沒在時光吧見過她,之前的話我不肯定。”
所以時光吧不一定也是三單自殺案的交叉點?封容若有所思,“今天是星期三,你今晚也打算去時光吧嗎?”
顏米看了看鄂靜白,頷首,“我本來打算回家洗了澡再去的。”
林映空一眼就能看明白封容的意思,於是對顏米揚起了一個柔和的笑容,“現在是七點半,不如我們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