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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林映空還是沒有和暗儡多談一會兒,因為那個女人洗完澡之後又換好了衣服之後,大半夜的就要暗儡和她一起出門,暗儡一臉疲態,但是仍然沒有拒絕她,二話不說就推著輪椅送她出門了,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
等到了一個其貌不揚的旅館門前時,跟著他們的林映空一看那招牌上的隱秘符號就皺了眉,不動聲色地撤開隱身術和他們錯開跟了進去,經常在外走動的靈異學界生靈都看得懂,這個地方是異能力者釋出任務和接任務的地方——這個女人又要暗儡去做任務?!或者只是單純地想要羞辱暗儡吧。
到底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個斷了腿的女人,一個不成氣候的少年,一個斷了腿還依舊氣勢傲然的女人,一個弱小得能讓人直接碾碎他的少年……說實話,這樣的組合就算不惹麻煩也有麻煩來惹上他們,何況那個女人還要自找麻煩——她就和後來的部長大人一樣,連眼神都是高人一等的驕傲,只是那時候的暗儡有實力有靠山有手足,現在的她有什麼?
她只有一個兒子,但她想做的就是折磨這個兒子,林映空再怎麼維護部長大人,也不得不說暗儡現在這個受氣包的模樣實在拉仇恨,女人的高傲激怒了同來接任務的異能力者們,他們不屑於與一個殘廢人計較,就大可將不滿發洩到暗儡身上,暗儡就這麼不知所措地站著,聽著他們嘲諷自己的母親,譏笑自己的懦弱,看著被侮辱了的母親眼中的快意,他痛苦,卻束手無策。
他知道這是自己的母親故意折磨自己的手段,但他仍然痛苦於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她,他甚至連自身都難保。
——我已經有了能保護好自己的力量。
林映空為部長大人擋了一刀的時候,他是這麼說的,因為他曾經無能為力如斯。
這似乎是例行一公事,等暗儡都快當眾哭出來了,那個女人才慢悠悠地接了個任務,而且是在被她激怒了的任務釋出人故意的情況下接了一個難度級別絕對不是暗儡能夠承擔的任務,隨便買了些武器,就驅使著疲倦的暗儡連夜出發了。
林映空想,過了那麼多年,那個女人果然還是從沒停止過殺死暗儡的想法。
他們接的任務是要絞殺一隻喜歡生取人心的狸貓妖,當然,靈力源泉都已經被破壞的女人只是過去當指揮加累贅而已,真正的打手是暗儡,不過他好像習慣了他的母親給他安排足以殺死他的對手,儘管眼裡流露出膽怯,他還是沒有一句反抗的話語。
而林映空看著暗儡近乎茫然生澀的動作,有那麼一瞬忽然覺得那個女人的死也許會傷透了暗儡的心,但也不是不好的,至少,他被迫擺脫了這個惡魔。
也就是那麼一失神,林映空再抬頭時冷不丁的就看到了血。
他的第一反應是暗儡,因為前一刻暗儡還和那隻狸貓妖纏鬥在一起,步步維艱,隨即林映空就發現,暗儡身上是很多血,但是那些鮮紅的液體都是從一旁觀戰的那個女人身上噴濺出來的。
林映空的驚惶還未成型,就已經盡數變成了訝異,甚至連那個女人的表情也是意外的,誰都沒有想到那個狸貓妖會突然不耐煩和暗儡糾纏,掉頭給了擋著路的她狠狠一爪子就跑了。
那個女人的意外在看到暗儡難以置信地撲過來時幻化作了快活,她無數次看到她的兒子絕望不堪,都沒有一次比現在更加淒厲,她忽然想到,有什麼比自己死在他面前能讓他更加悲慘呢?
——我媽被妖類重傷後就一直沒再好起來,雖然她是因為心病才鬱鬱而終,不過那時候我還是想找妖怪報仇,生死隨命。
曾經封容說過的話如今都逐一重現了,只是這個女人算鬱鬱而終?怕是高興死的吧。
暗儡本能地把他的母親背下山去找醫院,然後近乎茫然地聽醫生告訴他他的母親傷勢太重、留在醫院也只是有一天算一天而已,他遊魂一樣回到重症病房,看到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被死神覬覦著,她卻流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好像這輩子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似的。
“我要死了……對不對?”女人費力地摘下氧氣罩,含著笑意道。
“不,”暗儡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他的臉色和病床上的女人並沒有區別,聲音都有些奄奄一息,“媽媽,你不會死的。”
“可是我突然覺得,死亡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女人對他笑了笑,也許她一輩子都沒有對暗儡笑得這麼溫柔過——如果忽略她惡毒的眼神的話,“你可以去照照鏡子,我喜歡你現在的表情。”
那種,好像下一秒就會跟著她一起去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