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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一層平房,頭頂是有著裂紋的瓦片,客廳裡有一張桌子幾張長凳,都是用木板歪歪扭扭拼出來的,手法拙劣得就像是孩子玩鬧的手工藝品,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就是一個簡陋的灶臺,一個空空的櫥櫃立在一邊,柴木堆積在拐角處,除此之外,這裡乾淨得就像是無人居住的荒宅。
而點著蠟燭的地方也不是客廳,而是客廳旁的房間,裡面稍微多了點人氣——掛了個破布拼成的小書包的凳子,估計是這屋裡最貴重的物品,一臺老式縫紉機,一大一小的兩張床,一個女人坐在大床的邊緣,在昏暗的光線裡對著縫紉機處理著一堆布頭……嗯?一個女人?
林映空鑽進裡頭的影子頓了頓,也不知道自己的探究之心是怎麼突然升起來的,影子有些好奇地爬高了些去打量那個女人的樣子——黑色的長髮,清豔的顏容,老舊的碎花裙子也不能掩飾她嬌麗的體態,柔軟的唇線總是很容易惹得人去幻想她一旦笑起來該是怎麼樣美麗的模樣,只是,歲月已經無情地在她的臉上打磨下刻骨紋路,肆虐得更厲害的是她眼中濃重的陰鬱死氣,她就像是一個被生活磨去所有希望的女人,麻木不仁又不甘怨懟地活在這個世上,軀體因為怨恨而蒼老,但也因為怨恨而苟延殘喘,她就這麼冷漠地機械地重複著操持縫紉機的動作,對外界的事物毫無反應。
這個女人和男孩的輪廓有些像,想來就是他的母親了,有這樣的家人,林映空一點兒都不奇怪男孩會長成這種怯懦卑微的性格。
忽然,那個女人抬頭往地上的影子看了一眼,林映空一驚——女人是真的瞥了一眼他的影子,難道她發現什麼了?
林映空想起剛才打罵男孩的那些孩子說的“怪物”一詞,也不是很意外,人界其實一直以來異能力者輩出,隨便碰上一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過封容的識海限制了他的能力,讓他不僅感應不到部長大人現在在哪兒,還不能識別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屬於靈異學界的,可也沒關係,這對母子已經是過去時了,他在這裡做什麼也不會影響現實裡他們的生活。
男孩盛完了粥之後才反應過來習慣摸黑做事的自己沒有在客人進屋的時候點上蠟燭,甚至沒有請他坐下,便急急忙忙過來找了一支一看就用過很多次的短小的蠟燭點了起來,還拖了張長凳到林映空面前,用袖子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塵,訥訥地道:“那個,你坐一下吧。”
林映空也沒說什麼,對他笑了笑之後就坐下了,影子已經從房間裡縮了回來,他溫文有禮得叫男孩覺得自相形愧。可這沒什麼的,林映空見過各種各樣的人,比起那些尖酸和刻薄,男孩的內向並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而且他總覺得對這個孩子有種莫名的好感,說不上是為什麼,但是部長大人的事情壓在心頭,使得他沒什麼心思分出去考慮這點小小的事兒。
男孩不安地打量了他好幾眼之後才放下心來去端那碗盛好的白粥,好像怕林映空會反悔、把那些不好吃但是足夠頂肚子的大饅頭收回去一樣,他拿著一個大碗盛了滿滿的粥,比起剛才男孩自己喝的米湯,這碗粥裡顯然三分之二都是米粒。對於這個家徒四壁的家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食物了,但是男孩仍然忐忑,林映空不知為何看得心裡一酸,下意識接了過來喝了一大口,佯裝滿意地道:“還好能在這個點兒喝完粥,我不餓,就是剛才都快被饅頭噎死了。”
男孩抿了抿唇,但是沒有笑,看起來似乎是並不習慣微笑這麼個動作,只是有些刻意在模仿眼前眉目溫柔的男人,“你喜歡就好,我……我去給我媽媽送粥,你先在這兒坐一會兒,好嗎?”
那個女人還沒吃?林映空有點後悔自己因為想證明什麼所以吃得太快了,“……沒事,你去吧。”
男孩也沒解釋他的媽媽為什麼不在有客人來的時候不出來打招呼,只是盛了一碗同樣帶著很多米粒的粥,帶著林映空塞給他的一半的饅頭進了屋,薄薄的牆完全阻隔不了他細細的聲音:“媽媽,你該吃晚飯了。”
林映空按捺不住自己不知因何而起的好奇心,影子這次更加小心地順著牆根鑽了進去,調整著角度注視著屋子裡的場景,只見男孩像是忌憚什麼一樣輕手輕腳將粥和饅頭放在一邊的小桌子上,然後靠近女人,彷彿在靠近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他輕聲地喚了幾聲,女人才面無表情地停下手裡的動作,睨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的眼神很冷,很深,猶如有一隻野獸藏在眼底深處,在某一時刻就會猝不及防地鑽出來食肉渴血,男孩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猛地一瑟縮,後退了一步,喊了一聲“媽媽”,恐懼在聲線裡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