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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沒有條件所以狼狽的很,有了林映空的援手,不過是大半年時間他就長高了一截,總算有了一點十歲孩童的模樣,說不上出口成章,但是御人之法成事之謀用兵之道這些卻學得極快,性子裡也漸漸褪去那份軟弱膽怯,武功方面更是叫林映空驚奇得很,心裡暗歎了幾次他簡直是奇才。
等到中秋節的時候,林映空理應是待在林府裡閤家團圓的,但是太后藉口身體不適推辭了皇宮裡的家宴,林宰相心憂這位姨母,便把林映空送進了宮裡去陪她,林映空自然高興得很,哄完太后之後就抱著一兜月餅吃食直奔冷宮,誰知剛一進去,就聽到了裡面傳出隱約的爭吵聲,林映空只聽封容說過有個宮女照顧他,卻沒見過,心下不由地疑惑,便做了回樑上君子偷聽的戲碼,可這一聽就聽出了一身冷汗。
封容此時正和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面對面站著,那女子一開頭說什麼林映空沒聽見,等他來了之後,只聽到封容有些聲嘶力竭的聲音:“我的母親被他逼得走投無路懸了梁,我的母族一百三十三口人的魂魄還在邊疆不得迴歸故土,憑什麼他就能活得長長久久,嬌妻美妾成群,兒女繞膝享盡天倫之樂?!”
這樣的痛苦憤怒從不是林映空認識的那個有些怯懦有些畏縮的男孩子會有的,他下意識地眉頭一皺,心裡已經預感到這個叫做阿儡的孩子恐怕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身份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女子強壓抑著哽咽道:“但這也不是您逞強去御宴上下毒的理由……我知道您想為娘娘和暗家報仇,可是您貿貿然行動只會把自己都折了進去,到時候我們所做的一切都變成了空談,殿下,為了您的母妃和暗家,您就忍一忍吧!”
“忍了呢?”封容冷笑了一聲,可那聽起來更像是短促的哭音,“我不想拖後腿的,可憑我如今的本事,我們要忍到什麼時候?只怕等到皇帝自己歸了天,我們都還沒有想到辦法!”
“殿下何必自輕?”女子道,“殿下是池中之龍,必定有一天可以一朝翻身,翱翔九天,要那狗皇帝看著被他用盡心力打壓的暗家的後裔登上封朝的皇位,要他死不瞑目!”話到最後,她的怨毒畢現,令聞者驚心動魄。
封容卻是洩了氣,小小的身軀像是再也承受不起這麼沉重的擔子一樣彎了下來,他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連聲音都虛弱了幾分:“你說的那些我又如何不是心心念念著的?可是說得輕巧,做來何其容易?暗家的根……到底是已經被皇帝拔得太徹底了。”
女子猶豫了片刻,才試探性地開口:“殿下,您這段時間和林宰相家的小公子走得很近,而林家時代恩寵,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援手……”
無論是站在什麼角度,女子說的這些話都是極為合適的,林家能夠穩住今時今日的地位就定然有它的本事,每一個當權者都不可能放過它的存在,林映空心裡在聽到女子的那一聲“殿下”以及“下毒”“暗家”之類的字眼開始就七零八落的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會兒猛地聽到她又提起自己和林家,神經一下子繃緊了——如果阿儡他……
如果他什麼,林映空還沒想出來,就聽到封容斷然道:“不可能。”
“殿下?”女子有些愕然,“殿下的意思是說林小公子不可能幫忙還是……”
“是我不可能這麼做,”封容有些倦怠地閉了閉眼,連聲音都沉悶了下去,“他是真心待我,我怎麼可能把他捲進這無底深淵裡去?”
“成大事者不擇手段,殿下怎麼可以這般心軟?”女子一聽便急道,“何況我們不是利用他,只是互惠互利,狗皇帝寵信後宮妖媚,濫殺忠良賢臣,又和太后不親近,林家現在看起來風光,可又怎麼知道哪一天不會被狗皇帝拿了由頭,將它做了第二個暗家?若是林家助我們,等到殿下登基之日,定能護著林家萬世昌平,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