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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床頭摸著自己的肚子,氣憤到嚎啕大哭,裴祁佑是鐵了心要跟自己斷絕關係,而且,自己家裡,也沒有人幫她,任由她跟孩子自生自滅,她從小相依為命的母親,一心想著怎麼打掉這個孩子。
蘇蔓榕看了頭疼,今天偶遇夏瀾,又碰到徐敬衍,心裡亂成一團,聽鬱苡薇這麼哭,索性也不想管她。
“麻煩你在這邊看著,我就先回去了。”蘇蔓榕跟保鏢交代完,就拎了包走人。
夜已深,蘇蔓榕走出住院部,攏了攏外套,剛要走,旁邊的轎車,響起了開門關門聲。
她循聲轉過頭,看到了徐敬衍,心中有些訝異,沒想到他會在這裡,不準備多說,提步欲走。
“寧萱。”徐敬衍卻在身後喊她,沒多久,便追上了她:“我有話問你。”
蘇蔓榕的心裡更加煩躁,語氣也不是很好:“但我沒什麼好回答你的,我還有事……”
“是嗎?如果我想問的是白筱呢?”徐敬衍的神情,從沒有過這樣的強勢和執著。
……
二十出頭的白寧萱,沒想到,會在鬱政東之後再愛上另一個男人。
就像人至中年的蘇蔓榕,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徐敬衍居然會主動找她來詢問白筱的事。
曾經她不贊同白筱跟鬱紹庭在一起,怕的就是出現如今這一局面,鬱家跟徐家的關係……又怎麼躲得過去呢?
但當徐敬衍親口說起白筱時,蘇蔓榕還是詫異,她沒料到,他談到白筱時那熟稔的神態言語。
“我在c市參加一個活動時認識了她,後來知道她是紹庭再婚的物件,也是……景希的母親。”
白筱跟景希的母子關係,是蘇蔓榕心裡的痛,在無數個夜晚自責,責怪自己當初的自私讓女兒淪落到給人做童養媳,受盡委屈,如今再聽到徐敬衍來提,沒法遏制的怨怒:“你沒有資格提她,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
徐敬衍看著情緒突然激動的蘇蔓榕,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肯定,瞬間,如墜冰窖,心痛到窒息。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聲音乾澀。
“告訴你,我告訴你,你會相信嗎?”蘇蔓榕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早去做了親子鑑定?”
親子鑑定……再提及這四個字,徐敬衍握緊雙手,額際青筋凸起,聽到她說:“偏偏我還是最晚知道的,當你們徐家人拿著那份親子鑑定摔在我臉上時,我看著那個結果,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你那個囂張的三嫂,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告訴我,如果我還要帶著我跟野男人生的孩子,糾纏你,她有的是辦法,讓我爸爸媽媽失去工作,落到人人喊打的下場,當年你能做到這麼狠,現在還來問什麼?”
“你說我家人拿了什麼?”徐敬衍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份親子鑑定,他一直藏著,從沒拿給人看過,他以為,她知道,是她自己發現了,沒想到是——
“當年的事,沒什麼好說的,都過去了。”
蘇蔓榕不想再提起那些困擾她大半生的往事:“你現在也家庭幸福,何必再去糾結那些,有什麼意思。”
怎麼會沒有意思,那是他的孩子……
徐敬衍眼中佈滿了血絲,那些過往,他此刻已經沒心思去追述,他只想知道,白筱的事,一切事。
“白筱她——”
“不是。”蘇蔓榕打斷了他,說:“她不是當年那個孩子,我說了,那孩子,已經死了。”
徐敬衍不相信:“她寫的家庭住址,明明是……”
“那又怎麼樣?”
蘇蔓榕對上他的雙眼,“那個孩子早得病死了,白筱,是我抱養的,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說完,她攥緊手裡的包,從他身邊走過,頭也沒有回。
徐敬衍站在原地,他的身影融匯在黑夜裡,後背的衣衫被汗水浸溼,卻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蘇蔓榕一點點走遠。
那時候,白寧萱剛生下孩子,他的父親,不知道從哪兒得知白寧萱跟其他男人在外住了幾天。
“要我接受她也可以,證明她生出來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當他抱著那個安睡中的孩子,他心裡想的是,如果白寧萱真的愛鬱政東,那麼,他放她走。
但在他真的拿到親子鑑定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是自私的,他不想放她走,哪怕那個孩子,跟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他藏起了那份親子鑑定,卻在參加演出時不慎出了意外,在醫院昏迷了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