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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端正了神色。仰面跟張牧雲柔柔地說道:
“牧雲大哥。其實我哄了你們。我並不是那君山島漁民親生子女。”
“哦……?”
床前兩位聽。聞言幾乎異口同聲“哦”了一聲。不過這一聲聽在冰耳裡。倒覺得他們不是十分驚訝。冰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接著說道:
“我並不是爹爹和娘地親生女兒。只是他們收養地義女。大約在我六七歲開始懂事時。爹孃便告訴我。我並非他們親生。而是有一天清晨入湖打魚時。在湖中撿來。”
冰彷彿暫時忘了病痛。跟二人侃侃而談:
“據爹孃那時說,大約六七年前有一天,他們駕著漁舟到了洞庭湖的中央,把船停下。爹爹立在船頭網湖中撒網,娘就在船艙裡整理魚簍網兜。這時候大清早地日頭正從東邊湖面上冒頭,滿天都是霞光。”
描述之中,冰似乎一臉的神往:
“旭日霞光中,正當爹爹唱著漁歌小調佈網時,卻忽聽得娘在後面叫他往東邊湖裡看。我爹爹順著那方向一瞧,便見得那撒滿霞光的湖波中有一隻襁褓正被風波推著朝船兒這邊漂。不一會兒它漂到船舷邊,被爹爹剛佈下的漁網綱繩攔下。”
當冰說到此處,牧雲和月嬋二人已聽得入神。
少女略一停住,張牧雲便脫口問道:
“是不是你就是這襁褓裡的嬰兒?你爹爹把你撈上來了吧?”
“嗯。”
此時冰神態十分恬雅,若似月。她道:
“這些女孩兒家的孩提事,說了讓人笑話。不過這麼多天來你們待我這麼好,我今天便還是說了。”
“那襁褓中嬰孩,自然就是我。我爹孃當時婚配已有五六年,一直沒有子女;當那天手忙腳亂地把我從湖波里撈起,一看是個孩兒,儘管只是女身,卻也喜出望外,爹爹當即便和娘決定收養我。他二老還以為我是湖神對他們的恩賜,往日地焚香禱告有了用,當時還一起在船頭朝旭日照亮的霞波連連叩頭。”
“此後他們又仔細檢查了我的襁褓,不想卻在裡面現了一張上好絹絲製成地雪色錦帛。雪帛上寫著不少字,我爹孃不識字,等回來將我安頓好,幾天後爹爹便撐船離島,到湖岸村莊中花了幾條湖鯉的代價,找私塾先生幫他讀出了上面的字。原來,這絲帛上已將我今日之災寫明,並且說,此病藥石罔效,只有去慕阜山中一處叫‘黑爐谷’的地方尋到一本醫書,按書中記載的藥房才能解救。除了預言此事,小妹這‘冰’名字,也是在這絹帛中寫明!”
“怪不得!”
到這時,牧雲和月二人多日以來心中的不少疑團終於解開。當時張牧雲便想道:
“冰這般說,便對了。她果是奇人。看她這樣子,美得誇張;即使許多天來我已漸漸看慣,卻還是萬分好看。
實在不像出自君山島漁民。
還有這‘冰’之名,玄奇清靈,論裡面的文學倒好似還要高過我一兩分。嗯,看來她家父母一定是博學鴻儒。唉,”張牧雲暗暗無意義地嘆息一聲,心道,“怎麼這冰和月嬋都是從水上漂來?還都被我收留。看來,我也是個水命。”
胡思亂想得入神,張牧雲便脫口說出聲:
你們以後沒事別去大湖大河裡漂來漂去。萬一沉了怎麼辦?”
說了句不著邊際地話,這跳脫少年便想到了正事。當即他便“哎呀”叫了一聲:
我知道你父母為什麼要丟棄你了!”
“為什麼?”
冰也很好奇。少年搖頭晃腦地說道:
“一定是你一出生,你親身爹孃便請了高明的算命先生幫你算命。這算命的果是不凡,算得你有十幾年後之劫,說不定還說些連累父母家業的話。然後估計你父母僱人跑遍慕阜山也沒找到那什麼‘黑爐谷’,一個狠心,就把你給丟啦!”
張牧雲越說越覺得對勁:
“對對!想我在慕阜山常進常出,不知廝混多少年,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什麼黑爐谷?月你幹嘛扯我袖子?”
月嬋暗地拉扯張牧雲衣袖讓他別再往下說,張牧雲片刻之後才醒悟過來。想明其中道理,他“嗬嗬”乾笑兩聲,忙對榻中已然眼淚熒然的少女將自己胸脯拍得山響,滿嘴打包票道:
“冰你放心!這病碰到我手裡,一定幫你治好!咦,月嬋?”
他轉向站在旁邊的女孩兒,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對她驚奇地高聲說道:
“月你說這事兒怎麼這麼巧,你還記得上回我們一起去寶林禪寺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