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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投過來的目光已如烈陽般熾烈,讓身兒無所遁形;羞恐間正努力平息怦怦亂跳的心兒,卻不料那少年竟打破了沉默。也曾肆無忌憚、目空一切的少女這時卻覺得現在自己就像一隻無助地小鹿,被獵人利箭瞄中,想要逃,卻四肢軟,怎麼也邁不開步……
午後的空氣火熱而凝滯,院裡院外的天地彷彿靜止,院裡的兩人間卻有一種曖昧不明地浪漫和綺麗,開始悄悄地蔓延……
正當女孩兒的臉紅得快趕上一匹紅布,內心中正到了三分惱恨、七分欣喜之時,卻冷不丁聽院門外有人叫道:
“請問張牧雲張哥哥住在這裡嗎?”——
猶如山鳥的脆鳴在石壁清潭上蕩起了迴音,不僅即開即謝了潭面幾朵寒澈的水花,也驚飛旁邊那隻就快停在鮮花骨朵上的蜻蜓!
………【第二章 鶯期燕約,瑤華適意蓬舍】………
“張哥哥?”
突如其來的問詢聲,雖然聲音好聽,卻顯得十分陌生。站在榆樹下的月嬋和立在水桶旁的少年不約而同都愣了一下,便轉臉一齊朝院門木扉看去。
夏日午後的農家院門並不須關閉,於是那門外風塵僕僕的煙媚少女就這般撲入二人的眼簾。且不管月嬋見了如何評價,只張牧雲一見那女孩兒容貌,便好像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劈中,霎時呆在當場!
“妖精,妖精!”
抄了幾回經書,也算受了些佛法薰陶的少年,此時只覺得只有佛經中這兩字才能形容院門前這女子的媚麗。因為看她臉龐,粉嫩俏靨的線條優美而柔暢,未施粉黛卻在陽光下著鮮潔的光;看她鬢鬟,柔順的青絲大部分都被掩在藍印花頭巾下,卻又有少許調皮地跳出,猶如三春的溪霧朦朦地浮在玉靨畔;再看她身形,一身的黃裳,襯之滿村的綠樹,媚氣蓬勃,青春迸,嫋娜如神女,跳蕩似妖靈,直讓人錯疑盯看她不僅褻瀆神佛,還犯王法;儘管如此,卻只想一看再看!
於是,就在目不轉睛的少年天人交戰著是不是該把目光挪開時,那花中的妖精夢裡的女神卻似一隻穿花而過的黃鸝,滴溜溜脆叫了聲“哥哥”之後,從原地飛旋而起,一路飛花落蕊地撲向張牧雲,一頭就紮在他懷裡!“哥哥,冰可找到你了!”
“呃……”
有女入懷,張牧雲呆若木雞,剛才一毫不拉地觀看美貌大姑娘的機靈勁兒全失,軟玉溫香在抱時,他心裡卻只能反覆想道:
“冰搖?冰窖?”
這樣關鍵時刻,還得靠旁邊鎮定自若的少女出手——只見那不知不覺已經柳眉倒豎的月嬋幾個箭步緊趕到近前,一伸手便把那隻管賴在牧雲懷中的少女拽出!
“這姑娘,請莊重——不知你為何叫我義兄哥哥?”
與張牧雲失魂落魄不同,月嬋絲毫不受影響。::只管眼角含慍地盤問這自稱冰的不之客。
“這位姐姐是……?”
讓月嬋沒想到的是,這冰並不回答回答自己問題,卻一臉天真地反問起她來。
“我……”
面對冰的問題。月嬋想回答。念起前情卻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答話。::
“她是我家義妹。”
這時還是回過神來的少年解圍。經剛才月嬋這番言行提醒,這時張牧雲也覺得眼前少女有些唐突起來。於是他先把美色撇過一邊,認真問起來人來:
“這位姑娘。請問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呼我哥哥?”
聽張牧雲問話,本來歡欣雀躍的少女卻一時愣住,直怔了半晌,便帶著哭音顫巍巍說道:
“哥哥……你真地忘記冰了麼?”
“呃?”
見這少女忽然一臉苦情,張牧雲更是一頭霧水;還沒等他繼續問。那少女卻已是哭出聲來!
“嗚嗚嗚……”
豆子大地淚珠子說來就來。正成雙捉對地從冰眸子中泌出,然後滾落,撲簌簌滑過面頰。
“冰雙親,乃是君山島漁民。”
冰聲音哽咽,跟眼前二人訴說起身世:
“漁民之家,本就赤貧,自出生後正似雪上加霜。為窮困所逼,一家人幾乎不能活命。當時爹孃無法,正欲覓人將冰鬻去。一來自家活命。二來也能讓婢子長成。”
“嗚嗚……那時正在湖濱兜賣,正要骨肉分離。卻天幸遇上一位大恩人。這恩人乃是南來遊湖的文士,當時聽了爹孃苦情,心生憐憫,便贈了五兩紋銀,囑我爹孃將我好生撫養**。當時我爹孃得了這般大恩典,叩頭呼謝之餘,問明恩公來歷後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