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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她懂事以來,拜倒她裙下之臣不計其數,她也樂於被眾星拱月,當綠葉叢中的一朵紅花。
唯一的漏網之魚是馮天綱,他重重地挫敗她向來倨傲的自尊,讓她對他留戀卻一走了之,沒把她無人能抗拒的嬌美放在心上。
“別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分散風險的道理用不著我來教你,據我的人回報,馮家老二身邊早就有人了,你想介入可要費一番工夫。”如果是他,會考慮清雅沉穩的馮天綸。
而且長子為嗣,通常一個企業體系會由大兒子接班,長幼有序。
“不勞費心,我曉得該怎麼做。”她絲毫不擔憂,那個相貌平庸的女人豈是她的對手。
一抹妒意浮上眼底,親眼目睹兩人在大賣場卿卿我我的黑木理子冷著臉,兩指輕折,嬌嫩的蘭莖斷蕊墜落青草地。
第7章(1)
“總務課的主管為什麼不叫課長,而是主任?”新近的菜鳥如此問道。
“主任的年資不夠,只能當主任,升不了課長。”老鳥照實回答。
“那為什麼不直接派個年資夠的人來當課長,主任管總務課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一隻纖纖玉手往菜鳥肩上一搭。“孩子呀!做人千萬不要太天真,年資夠得早升經理了,人家寧可窩在上頭當個少領五千六月薪的副主任,也不願空降到我們這個乏人問津的垃圾堆,怕身價直線下跌。”
“咦!是這樣嗎?”搔著頭,菜鳥一臉憨厚的傻笑。
寫著企劃案的主任假裝沒聽到三姑六婆的閒話,他老神在在地盯著電腦熒幕,不為所動地完成上司交代的工作。
不過不恥下問的新人高橋似乎話多了些,不若先前的木訥,也許是和這些男人婆混熟了,膽子也變大了,少了畏畏縮縮。
只見他像只花蝴蝶似地飛來飛去,一下蹭到美娟後頭,問她每一層樓員工的分編制,一下又跑到美智子桌前,想幫她整理上頭髮下的公文,一下又自告奮勇替另一名男性員工做文書處理。
他很忙,忙著和同事閒話家常,與總務課的閒散風氣格格不入,讓人特別注意到他的存在,以及……勤奮過人。
可奇怪得很,他卻和同日進來的杜南處得不好,兩人的互動少之又少,甚至很少打招呼,好像有點怕他。
“前輩,你在看什麼書,可以借我看一下嗎?”高橋目標一轉,又飛了過去。
正在偷懶打盹的何春風睜開惺忪雙眼,努力集中精神想看清楚是誰。“噢!是你呀!你把十三樓鬆掉的活動櫃上緊螺絲釘了嗎?”
“前輩,你睡糊塗了?那是前天的事,我早就盤緊了,不會再鬆動了。”他笑得稚氣,一副樂在工作的模樣。
“嗯、嗯!你很勤勞。”一說完,她又往桌上一趴,打算睡到下班鐘響。
“等一下啦!前輩,你先別睡,我要跟你借書。”看起來很重要,不然她不會緊抱不放。
“什麼書……喔!你說這本用來墊手的書,看完後把它丟進回收桶,資源不浪費才會青山長綠。”她態度隨便地將書給人,隨即哈欠連連。
“咦!你不要了?”給得真順手。
何春風也有欺負新人的毛病,將他耳朵一拉。“這是心靈成長的書籍,你看我需要補給這類的精神糧食嗎?”懶人沒有靈魂,只有軀殼。
“前……前輩,會疼啦!請你……輕一點。”他高舉雙手求饒。
“打擾別人的睡眠會被馬踢死,沒人告訴你流傳甚久的中國諺語嗎?”她睡意甚濃的斜睨他一眼,告誡他職場規矩。
高橋先是茫然,繼而裝懂的點頭。“可前輩一來就睡覺,不會很奇怪嗎?公司是讓人工作的地方,不是私人住家。”
其實哪來的中國諺語,不過是何春風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但是憨直的高橋不懂,順勢接話地以為確有其事。
“你在指責我打混嗎?”她醒了一半,另一半還渾渾沌沌。
他頭搖得飛快,趕緊告罪,“不是、不是,我怎麼敢冒犯前輩,只是拿人薪水不做事,我會過意不去,絕不是影射前輩的男朋友是副總,因此有特權。”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絕無惡意,可話裡卻透著一絲有所堅持的原則,好像該工作的時候就該工作,不可因靠山強硬而懈怠。
“高橋,你實在太不瞭解我們春風小姐了!不管有沒有人罩,她就是這副死樣子,就算交了男朋友也一樣,囂張慣了的人學不會謙卑。”她男朋友要是敢管她,早被三振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