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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不上,他也一樣。”
所以,就讓他以一個普通的人身份隨便在哪裡死掉吧。
倘若有命運的話,這就是對他最仁慈的下場。
寂靜中,任務失敗的狼笛沒有追上去,也沒有惱羞成怒同帕格尼尼動手。
只是低頭,將菸捲踩滅。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他說,“可惜……”
…
深夜的村莊靜悄悄的。
沒有聲音。
只有腳步聲迴響在雪地裡。
像是泥足深陷。
夏爾試圖奔跑,踉踉蹌蹌地,最後跌倒在雪地裡,慌忙地向前爬行,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空空蕩蕩。
沒有人追逐。
遠方像是傳來了轟鳴的聲音,可是聽不清晰。
只有他在喘息。
明明這麼短暫的距離,可是卻如此疲憊,疲憊的讓他跌坐在融化的雪泥裡,不想再爬起來。
或許就這麼也好,就這麼睡一覺。
安安靜靜地死掉。
不會痛。
可幻覺一般的痛楚擴散在顱骨中,驅散了睡意,催促著他爬起,向前,繼續奔跑,跌倒,爬起來,再奔跑。
踉踉蹌蹌,踉踉蹌蹌,踉踉蹌蹌。
融化的雪將體溫帶走了,冰冷的幻覺擴散在腦海中,讓他看到焚燒的大地,積雪融化了,火焰瀰漫在村莊裡。
一切都在焚燒。
孩子在火中哭喊,和大人們一樣。
很快,他們都死了。
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
他咬牙,閉上眼睛,嘶啞地咆哮,將那些該死的幻覺驅散了,繼續向前奔跑。最後,被腦後傳來的悶響打趴下。
倒在地上。
有人抓住他的頭髮,粗魯地將他按在地上,興奮地大笑:“抓到你了!”
“運氣真好啊,撒個尿都能撈到一隻大魚。”那個離隊的人咧嘴,露出黃色的牙齒,向著遠處高喊:“喂!快過來,他在這裡!我抓住他了!”
他將手套摘下來,僵硬地手指摘下腰間的繩子,試圖將夏爾捆住,卻聽見那個被踩進泥漿裡的人發出聲音。
“為什麼……”
是夏爾。
他低著頭,將腦袋埋在雪泥裡,卻忍不住低聲哽咽:“為什麼啊……”
他懦弱地流下眼淚和鼻涕,想要大哭,可是卻感覺肺腑中焦躁的像是吞下炭火一樣,難以呼吸。
劇痛擴散在內臟裡。
那是憤怒,催促著他掙扎,瘋狂地扭動身體,哪怕手臂折斷了也不能停下。從地上爬起,然後奮力將那個男人撲倒在地。
就像是小孩子打架一樣,抓著從積雪中摸索到的石塊,用力地砸著那個人的臉。
“告訴我啊”
他怒吼,嘶聲竭力,卻只能發出尖細扭曲的聲音,像是哭喊:“我做錯了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啊!”
“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啊?”
“為什麼我就非死不行啊!”
他咆哮,猙獰的表情被鼻涕和眼淚蓋住了,變得滑稽。
那一張驚愕的臉破碎了,被石塊擊打著,扭曲著,一隻眼睛從破碎的眼眶裡脫離出來,然後,又被砸成了泥。
“我只是想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夏爾哽咽著,難以壓抑悲鳴:“我只是……我只是……我想要救你們而已啊!”
染著血的石塊落在地上。
那個人再無聲息。
遠方有火光亮起了,嘶喊的聲音在接近,隱約有幾個人跑向了這裡,訊號箭升上天空,緊接著,爆裂成了熾熱的光芒,從空中緩緩落下。
光芒照亮了夏爾的臉。
他從地上爬起,麻木地狂奔,鑽進樹林裡,跌倒,再爬起,像是感覺不到痛楚。
向著渡口的方向跑去。
至少要離開這裡。
“往這裡!這裡!”
在渡口,一艘即將離岸的小船上,有人向他招手:“快點!他們拖不了多久!”
纜繩被解開了,那個人坐在船舷邊上,伸手在冰水裡,呼喚激流降臨。
夏爾狂奔,顧不上喘息,不去聽身後的異響。
然後,他看到了。
冰冷的河水被血染紅。
一顆頭顱自脖頸上脫離,落進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