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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送去我掌燈衙門錘鍊一下?”
隋智沉吟片刻道:“你這衙門……”
武栩變了臉色:“我衙門怎地了?”
隋智連忙解釋道:“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徐志穹家境貧寒,又是忠烈之後,其父又是隋侍郎的同袍,我想給他找個好前程!”
武栩道:“掌燈衙門的前程不好麼?”
鍾參沉下臉沒有作聲。
武栩接著翻閱名冊:“餘杉?這人可是餘尚書的兒子?”
武威營將軍史勳道:“餘尚書此前與我說過,想讓他的兒子去武威營。”
武栩皺眉道:“他想去便去,這卻不算以權徇私?”
“話卻不是這般說……”,史勳乾笑一聲,看了看鐘參,鍾參依舊不作聲。
武栩又看到了楚禾的名字,名字旁邊有簡介:“這人有九尺身形?難道比我還高?”
武栩身長八尺八,折算下來一米九八。
楚禾兩米多一點,還真就比武栩高。
鍾參不耐煩道:“比你高又怎地?”
武栩道:“這人為什麼也去了武威營?”
鍾參道:“武威營是朝廷的臉面,我選些上等學子……”
“這叫什麼話?”武栩打斷了鍾參,“武威營是朝廷的臉面,難不成我掌燈衙門就是朝廷的擦腳布麼?”
“武伯封!”鍾參忍無可忍,“名冊你看過了,今夜且好好思量,有何事,明日再作商議!”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今晚好好反省,明天別再給我搞事情!
當晚不歡而散,鍾參、史勳、姜飛莉各回各家,他們的一天算是結束了。
武栩騎上黑馬去掌燈衙門,他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姜飛莉騎著一匹紅馬追上武栩,用馬鞭輕輕敲了敲武栩的馬鞍:“你也真是,非得在酒桌上折了指揮使的面子。”
武栩一笑:“不然怎地?卻等明天到皇城司正堂再折他面子?”
“你很在意那個叫徐志穹的少年?”
武栩搖頭道:“談不上在意,只是厭恨鍾參處事不公。”
“聽我一句勸,這事算過去了,明天晨會,可別再和指揮使爭執。”
武栩一笑,沒有回應。
兩馬齊頭走了許久,姜飛莉低聲道:“時候還早,且陪我喝一杯。”
武栩一怔:“時才在豐樂樓還沒喝夠?”
姜飛莉嗔道:“光聽你二人爭吵,哪還有心思喝酒,指揮使真是動了怒氣,上車的時候臉還陰的嚇人。”
“上車?”武栩一皺眉,“他今天坐著馬車來的?”
在大宣,武官一般都騎馬。
姜飛莉道:“指揮使說今夜天涼,怕染上風寒,故而坐車來的。”
“扯淡,當年北伐,他曾在大雪中堅守城樓整一個月,同袍病死無數,也沒見他染什麼風寒。”
姜飛莉笑道:“計較這個作甚?前邊盧家魚羹店,我們一起喝碗魚湯吧。”
“你去吧,我另有要事。”
武栩催馬走了,惹得姜飛莉滿臉嗔恨,負氣而去。
來到望安河邊,武栩在一家小店門前下了馬,夥計出來迎客:“客官,您想吃點什麼?”
武栩掏出一把銅錢:“你且幫我照看著馬匹,我去去就來。”
夥計連連擺手道:“要不了這麼多錢。”
“拿著就是了。”
步行來到七郎茶坊,武栩沒走門,從牆外跳進了後院。
七郎茶坊是京城最大的花茶坊,後院是姝麗侍奉客人的地方。
武栩沿著廊簷走到一座朱樓下,貼著光滑的牆壁,像壁虎一樣爬上了二樓。
從窗縫往裡一看,鍾參果真在樓閣裡面。
難怪他今天要坐車。
騎著馬來,空著馬回去,怕別人說閒話。
坐著車來,空著車回去,以為別人就看不到他了。
鍾參,你還是大意了。
鍾指揮使換了一襲白衫,拿著一把摺扇,一副書生打扮。
茶爐上泉水剛剛沸滾,七郎茶坊第一姝麗潘水寒也磨好了茶沫。
衝好一盞茶湯,鍾參喝了一口,潘水寒也喝了一口。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鍾參一捋頭巾,賦詩一首:
美人坐屋中
臉頰笑盈盈
眼中淚光閃
雙唇紅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