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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的,沒必要什麼都斤斤計較,況且,事情過去了,她也不想再提了。
她這想法文革不知道哇,不過,文革也不是傻子。早說過,這孩子聰明過了頭,天生就有種從塵世各類“戰場”摸爬滾打積累了幾輩子的心眼兒,現在,他一腔熱血在旗渺渺身上,面對的又是那樣一種全然陌生的感情,才會一時手忙腳亂大失水準,只要一回過神,將只消用他那陰人的玲瓏心思的千分之一,恐怕情況又會不同。
心裡面再多的怒再多的氣,文革也硬生生將它壓了下來,臉上呈現一種從未有過的軟和,簡直讓渺渺驚訝了。
他蹲下身,和渺渺膝蓋碰著膝蓋,像兩個貪玩親密的稚兒,然後,抬起頭,緊緊地扣住渺渺的目光,緩緩地開口,“渺渺……”
那聲渺渺,那樣軟,那樣柔,像四月天空中的白雲,又像是你心尖上的一滴淚,夾雜著一點憂傷委屈,美麗醉人,真真將你的心貼合得嚴絲合縫,一隙兒不留。
渺渺沒動,只靜靜地看著他。
文革似乎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咬著唇,似乎在做什麼艱難的心理抉擇似的,然後有點含糊地開口,“渺渺,我跟你道歉好嗎?”
這話一出口,文革心裡面想的卻是他媽他文革從出生到現在,什麼時候這麼低聲下氣過?他什麼時候給別人道過謙?旗渺渺,就一個旗渺渺,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全部討回來!
渺渺還真沒料到文革會跟她親口道歉,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相信,不過她也知道讓一個驕傲到頂的少年說出這樣的話有多麼不容易,不管心裡面是怎麼想的,這一刻,渺渺的表現確實像個稱職的老師——
她依然坐在冰涼的水泥臺階上,望著你,靜靜的,像月光,又有一種落葉無聲離枝,以優雅姿態飄逸的禪意,她說:“文革,你讀過塞繆爾的《青春》嗎?”
文革點點頭,有點不明所以。
渺渺笑了,然後緩緩地背起來,“青春不是年華,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弘的想象、熾熱的感情;青春是生命的深泉在湧動……”
渺渺的記憶力極好,那樣一長篇散文詩,她記得一字不差,那一個個美妙的漢字從她的“丹唇”吐出,珍珠似的圓潤可愛,彷彿能在指尖把玩磋磨,你會隨著她的優美的朗誦慢慢進入到一種境界。
文革生平最討厭別人給他講這些,這也好理解不是嗎,生來就鍍了金,註定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再加上本身的出色,更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是十七八群鶯亂飛激素分泌旺盛不安分的年紀,眼裡心裡哪有那些條條框框。那些“高尚、正氣凜然”的紅色人生不是他的,可,心再浮,氣再躁,他卻又莫名地跟著眼前的旗渺渺,你看著她寧靜的臉,不由自主地跟著她一起背誦——
“青春氣貫長虹,勇銳蓋過怯懦,進取壓倒苟安……”
兩個人的聲音,緩緩流動,有種脈脈情懷,最後一個字音落在空中,一瞬間的靜寂,為完美地合作完成這樣一個作品,有剎那宛如塵世之外的舒展和愉悅。
有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然後文革抬頭看著渺渺,笑了,“渺渺,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
這的確是一個聰明的孩子。
渺渺點點頭,便不說了,這也是個有個性的充滿佛性的女孩兒,戛然而止,絕不絮絮叨叨。
“那你原諒我了嗎?”所有的一切,這句最最關鍵。
渺渺看著文革仰著頭盯著她,像個執拗的孩子,心也不由自主地軟了,好笑地點點頭。
文革的眼睛亮了下,然後站起來,將手中的那支白茶順手插在渺渺的髮間,然後飛快地說:“那你放學後在校門口等我,我請你吃飯!”
“文革,”渺渺連忙拒絕,“吃飯就……”
可文革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就這樣,我去上課了,再見!”然後飛快地轉身朝教學樓跑去,風衣的一角飛揚,朝氣蓬勃。
他的身影在轉角處停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對她說:“渺渺,我剛才撒謊了,你很漂亮。”然後,他的身影在轉角處不見了。
渺渺愣了一下,有點無奈,又有點好笑,居然被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誇讚,這種經歷還真的蠻新奇。不過,女孩子都虛榮,誰不高興被誇,雖然臉上是又好氣又好笑,渺渺心裡還是很愉悅,不由自主地摸摸文革插在她髮間的白茶,心裡柔軟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被問及何時更新,本來說好四月中旬的,但是因為中途停更了一段時間,寫了《小豔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