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庭,目光中有一種男子的豪氣,“你說。”
兩個字,簡潔,有力。
阮東庭一直看著她,這會兒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握住她拿著收納袋的手,然後慢慢地在她面前蹲下來,將握著的手放到渺渺的膝蓋上。
渺渺也不做聲,目光、身子,隨著他轉,彷彿是一個對父親言聽計從的小女孩兒,只見阮東庭從收納袋中取出那塊紅玉,指腹摩挲了一會兒,斟酌了一下語氣,才緩緩地開口——
“這個紅玉藥師佛的掛件是明中期的東西,大概在建國初期流傳到了國外,幾經轉手,它的得主很多都是很有名的銀行家、收藏家,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二十幾年前的巴黎博古拍賣行,得到這塊稀有掛件的是蘇家的小公子。”
蘇家,二十世紀初期在國內是可以媲美四大家族的存在,不過,當時的蘇家掌權人很有遠見,對於國內愈見激烈的政治鬥爭,初現端倪的軍閥混戰,很明智地選擇了明哲保身,以烈士斷腕的魄力將三分之二的產業送給當時最大的軍閥,而暗中逐漸將剩餘的家族產業移植歐洲,另拓疆土。憑藉卓越的政治嗅覺,商業頭腦,和雷霆萬鈞的手段,蘇家很快在國外的華人圈站穩腳跟。
如今,國內基本上已無人提起蘇家,但在國外華人圈,蘇家卻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甚至在歐洲上流社會,也有著無可匹敵的影響力。這一個傳承百年的大家族,行事一向沉穩低調,卻在二十幾年前在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名噪一時,只因為一個人——
“你知道蘇阿難嗎?”阮東庭問出這句話時,語氣有點微妙。
渺渺看著他,沒做聲。
阮東庭也沒指望她回答,他站起來,面對著窗站著,從身上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但似乎又考慮到渺渺,又將煙放回去了——
“蘇阿難,就是蘇家小公子,他是當時的蘇家當家蘇怫然的老來子,倍受寵愛,簡直到了溺愛的地步——
阿難這個名字,一是為了紀念他難產去世的母親,二也是怕養不活,畢竟是高齡產婦,孩子生下來很虛弱,取了佛祖的名諱,有渴望佛祖庇佑的意思在裡面吧,也是從小就入了佛門的。據說這蘇家小公子長得非常漂亮,而且自小聰慧,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進哈佛修習深奧的心理學。不過,同時,他的私生活也非常的混亂。
當時,以蘇阿難為首的一幫巴黎貴族子弟在上流圈子簡直聲名狼藉——嗑藥、吸毒、同性戀、群P、槍支、捧明星——紙醉金迷,他們瘋狂無度地揮霍金錢、生命、他們的異想天開、心血來潮——蘇阿難的腦子確實非常好用,至今巴黎上流圈子在玩的一些遊戲,很多都是他的首創,他在南太平洋一個小島上開闢的遊戲場,可以媲美頂級的軍事演習基地,多少人為此一擲千金趨之若鶩。”
渺渺靜靜聽著,沒插嘴,蘇阿難——可以想象不是麼,生來千嬌萬寵,又有一副精絕的皮囊,再加上絕頂的頭腦,這樣的人,你再讓他低調,簡直生生將他往聖人的路上逼,一句話,這廝生來就不是過樸素人生的料。這樣一個孤絕的天才,一隻妖麗的孽獸,你真無法想象,他要以怎樣一種方式收場,而蘇阿難同志,確實也沒讓人失望——
他十七歲的時候,誘?奸了他十五歲的繼妹。本來,這並不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畢竟,在那個光鮮亮麗的圈子內部,有的是這種齷齪骯髒的事兒,亂?倫,一點兒都不算新鮮,何況,他們本就沒血緣關係。
但,讓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蘇阿難,似乎,愛上了他的繼妹,不,應該說是對他的這個繼妹簡直是入魔了——而,那個一般被認為是幸運兒的女孩兒,不僅是個啞巴,據說,還是個痴兒——你說,這怎麼不叫人愕然,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可,你永遠不該用常理去揣度蘇阿難。他瘋狂了,魔怔了,什麼也不要了,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九歲,整整七年,他就守著他的女孩兒。女孩兒住在寺裡面修行,從不見他,他在山腳下竹籬茅舍,簞食壺漿,過著苦行僧一樣的日子。關於這位蘇家小公子最後的訊息,是十六年前女孩兒修行所在的珞迦寺的大火和蘇家小公子的離奇失蹤,據說,火是蘇阿難親手放的,當時有人看見他的確身處火海中,照理,那樣的漫天大火,絕無生還的可能,但火撲滅後,卻找不到他的屍體。
傳奇一樣的人,傳奇一樣的人生,連走到最後都要給世人留下瑰麗的一筆。短短二十九載春秋,這個蘇阿難就經歷了別人一生都沒有的壯麗跌宕,他彷彿是來紅塵歷劫一般,整個人生,非常具有禪意。
渺渺揉著嘴角,這時候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