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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我不要銀子。”小晚已經知道銀子不解決問題,她覺得孫夫人有些奇怪,可不得不應道,“我在店裡打雜,夫人您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
孫夫人含笑看著她,把碗筷放回水盆裡,忽地捉住了小晚的手腕。
因為害怕露出傷痕,小晚不敢擼起袖子幹活,只能由著衣袖被打溼,這會兒貼著肌膚的袖子被掀起來,便露出了繩索捆綁留下的淤痕。
“店裡的人虐待你嗎?”孫夫人心疼地問,“我昨天就瞧見了,晚兒,凌掌櫃對你不好?”
“不是的。”小晚慌忙把手抽回藏在背後,低頭垂下長長的睫毛。
小時候,繼母打她,偶爾被村裡的人關心幾句,繼母便說是她去找人告狀要壞她的名聲,然後變本加厲地打她,一次又一次,小晚再也不會把傷痕露給任何人看。
“我們隨行帶著藥,我給你上藥可好?不然留下疤痕,這麼漂亮的手,就不好看了。”孫夫人溫柔地好似菩薩一般,“晚兒,還疼嗎?”
“我沒事的。”小晚搖了搖頭,抬起眼眸,“夫人,您有什麼事要吩咐我?”
“沒什麼要緊事……”孫夫人眼中似藏了萬千情緒,緩緩道來。
午後,兩位夫人用點心,彪叔瞧著五大三粗的人,卻有極精緻的廚藝。
一碗紅豆湯,有玲瓏小巧的糯米糰子散落其中,白雪紅梅一般,澆上一勺晶瑩剔透的桂花蜜,香甜的氣息,饞得小晚幾乎把心裡的煩惱都忘了。
“送去給夫人們,嬸兒給你留了好大一碗呢,回來吃。”張嬸笑眯眯的,將湯盅外擦乾淨,對小晚說,“那位二夫人不好伺候,不必理會她,她若要吃什麼,你只管聽來告訴彪叔就是。”
小晚應著,小心翼翼將紅豆湯送上樓,她先去的“雲萊”,須臾後,才端著另一碗,敲開了“雲蓬”的門。
婢女將她帶進去,小晚把紅豆湯擺在桌上,輕聲道:“夫人,這是點心,請您享用。”
妖嬈的女人從榻上下來,慵懶地坐到桌邊,意興闌珊地撥弄了幾下勺子。
渾圓的糯米糰子在湯中起起伏伏,她不懷好意地瞥了小晚,身邊的婢女便裝腔作勢地說:“鄉村野外的,可不敢給我們夫人亂吃東西,誰曉得你這裡面乾淨不乾淨,小丫頭,你先吃兩口。”
“我?”小晚忙往後退兩步,“這是夫人吃的點心,我不能吃。”
主僕倆對視一眼,像是在懷疑什麼,那婢女便兇狠地上來抓人:“夫人賞你吃的,怎麼不能吃,快過來吃。”
小晚幾乎被按在桌邊,那婢女硬是拿勺子往她嘴裡送,小晚不從,兩人推來推去,婢女手一滑,整碗紅豆湯摔了出去,落在地上摔的稀爛。
外頭聽見動靜,孫夫人很快就出現在了門口,神情有些驚慌,瞧見地上的紅豆湯,便目光閃爍地說:“你這是做什麼,這是在外面,別給老爺丟臉。”
二夫人剛要發作,卻見凌朝風來了,他站在門前沒有進來,只是禮貌地問:“夫人可受驚了?”
張嬸也上樓來,彷彿見慣了這種場面,說說笑笑手腳麻利地就把滿地狼藉收拾乾淨。
一行人退下,回到廚房,張嬸從髮髻裡抽出一根銀簪子,插進收拾起來的殘羹裡,銀簪子迅速蒙上了一層黑影。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小晚,小晚慌地往後一退,嚇得臉色蒼白。
“晚兒,這是怎麼回事?”張嬸緊張地問。
凌朝風惱怒不已,單手拽起小晚,把她提溜出了廚房。她幾乎是被拎上樓,回到他們的“婚房”,凌朝風沒有絲毫憐香惜玉,把她扔進房門,神情嚴厲地說:“不要再多管閒事。”
兩人互相瞪著對方,凌朝風是生氣,卻不知小晚是什麼情緒,她一貫看見自己就害怕哆嗦,方才見銀簪子發黑,也是臉色發白,這會兒卻不怕了?
“老實在屋子裡待著,外頭沒你的事。”凌朝風低聲呵斥,“等客人走了再來收拾你。”
小晚沒應他,滿身倔強的氣息,很快,房門就關上了。
一整個下午,客棧裡靜悄悄,二夫人沒有作妖,孫夫人也沒再來找小晚,她偷偷從門縫往外看過,只隱約看見幾個侍衛丫鬟在底下輕聲聊天。
直到日落前,張嬸悄悄來了,端來紅豆湯給小晚吃。
紅豆酥爛,湯汁清甜,糰子軟糯不粘牙,桂花蜜的香氣沁人心脾,小晚鬱悶的心情,幾乎被一掃而空。
“嬸子。”小晚愛惜地扶著湯碗,輕聲說,“不是我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