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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起,從來不見凌霄客棧有什麼生意,凌朝風看起來卻腰纏萬貫的模樣,當初娶青嶺村的小姑娘,聘禮足足一百兩,連這件事都被拿來說。
百姓們開始懷疑凌朝風的錢從哪裡來,是不是闖空門,是不是上回挖古董騙錢的事與他們也有關係。
各種各樣的猜忌,各種各樣的懷疑,一些膽子大的,不知受了誰的慫恿,竟是成群結隊地來凌霄客棧外大聲喊著,讓他們滾出去。
彪叔揮舞著殺豬刀來,他們害怕得後退幾步,可意識到這個粗狂的漢子只是虛張聲勢,就更加有恃無恐。
小晚的肚子越來越大,她不會去和這些愚蠢的村民對峙,可看著這樣的光景,想到自家人對百姓的善心卻只換來這些,覺得心寒不值。
凌朝風勸她不要放在心上,先安胎待產要緊,村民們見風就是雨,這一陣過去,他們就消停了。
小晚說:“但願能像暴雨一樣,這層雲過去就好了,原來像許氏那樣蠢的,到處都有。”
她那裡知道,這會兒是烏雲才剛剛聚起,雨還沒下。
元宵節時,白沙鎮上張燈結綵,人們穿梭在各式各樣的燈籠之間,猜燈謎嬉戲玩耍,好不熱鬧。
偏是這日夜裡,小晚愛吃的酸棗糕沒有了,她雖然不言語,可凌朝風擔心她心裡惦記著吃不到,夜裡不能睡踏實,便策馬往鎮上來,趕著今日元宵節集市散得晚,找到了賣酸棗糕的攤子,稱了一些便往家裡趕。
這會子,人人都在燈會上玩耍,街上店鋪都去熱鬧的地方出了攤子,思韻閣周遭便都是冷冷清清的。
凌朝風策馬經過時,忽然一道黑影衝出來,驚得馬蹄上揚,幸而凌朝風伸手了得,沒有被摔下去。
方才嶽懷音準備和婢女們去逛燈會時,就見到凌朝風騎馬走過,她將婢女們支開,傻傻等在店鋪裡,聽得馬蹄聲,便闖了出來,拼死攔在馬前,總算是把他攔下了。
夜色清淡,香氣撲鼻,凌朝風下意識地調整氣息,不願被她用什麼迷魂香將自己陷於被動之地,他無法想象一個女人能如此瘋狂不自愛,只能說,嶽懷音早已不是常人。
“我只是……想讓你替我帶句話,告訴小晚,要保重身體。”嶽懷音站在馬下,溫言軟語,楚楚動人,“我與她,總歸是相識一場,曾經有機會做朋友做姐妹的,我總是盼著她好。凌掌櫃,你們的孩子,快出生了吧。”
凌朝風漠然不語,冷冷地看著她。
嶽懷音卻走上前幾步,仰面望著她,清冷月色下,閃爍著晶瑩的淚光,美人兒眼角含淚,傷感地說:“凌掌櫃,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素素,也對不起小晚。我現在孤零零地在這裡,被縣太爺當做玩物,我身不由己,若不然,你叫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活下去。凌掌櫃,你能幫幫我嗎,幫我擺脫縣太爺的控制,然後瞞過定國公夫人,幫我逃離這裡。”
“愛莫能助。”凌朝風冰冷地吐出這四個字。
嶽懷音心中一顫,這幾乎,是她給凌朝風最後的機會,可這個男人,竟是這樣冰冷無情。
她眼中含恨,怒道:“是不是你把定國公夫人引到這裡來,讓她凌-虐於我?”
凌朝風充耳不聞,勒起韁繩將馬兒從她面前挪開,不等她撲過來,就策馬揚鞭飛馳而去。
而嶽懷音本是想撲上來阻攔的,一下撲了空,摔倒在冰冷的地上,掌心被磨破了皮,寒風吹在傷口上,鑽心的疼。
她冷冷一笑:“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不是最在乎你那傻村姑老婆麼,走著瞧。”
凌朝風回到客棧,並沒有提起嶽懷音的事,見小晚歡喜地吃著酸棗糕,心裡安慰不少。
待小晚睡去後,他下樓來,與彪叔和張嬸商量,該如何應對越來越浮躁的百姓,估摸著又是縣太爺作妖,古董騙局的事,他可能醒過神來,明白自己嚐到甜頭了。
張嬸道:“請梁知府出面。”
凌朝風頷首:“這不難,可百姓們被煽動起來,梁知府也無能為力。他們現在有膽子來客棧外面鬧,只怕有一天,就要闖進來了。”
張嬸冷冷道:“不如殺雞儆猴,他們既然覺得我們有神通古怪,那就真的做些什麼,嚇得他們屁滾尿流的,看他們還敢不敢來。”
三樓,小晚站在門前,聽得真切,她沒有睡著,本是想逗凌朝風玩的,沒想到相公到了樓下,卻與彪叔他們商量這麼麻煩的事。
其實這裡真的有神通有古怪,全在她手上的這枚戒指。
小晚抬起手,將玉指環摸了又摸,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