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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京城舉行鄉試,往年鄉試都在各省舉辦,今年似因新君即位,想要廣納人才,直接將各地考生匯聚在京城。傳言考中舉人者,將會擇優留在京城,由國子監主持,開班教學。
這一日,秋雨綿綿,是鄉試的最後一天,二山第一個走出考場,外頭烏泱泱都是等候著考生的家人,他獨自穿過人群,走在蕭瑟細雨裡。
此時,一駕華麗的馬車從街上過來,人群被擠開,馬車的簾子挑起,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面容,二山渾然一震,目光定住。
十幾年過去了,她還是這麼美。
陸續有考生從科場裡出來,跟在馬車邊上的幾個下人立刻打著傘迎上去,方才坐在二山斜前方的那個少年,被眾人簇擁著來到馬車下。
“娘,我考完了,等我中瞭解元,爹再不能罵我沒出息,可要給您長臉。”那少年驕傲的笑著,美麗的夫人朝他伸出手,將他接上了馬車。
馬車前行,簾子被風帶起,婦人正在為他的兒子擦汗,母子倆有說有笑,盡是天倫。
科場外的人漸漸散去,綿綿細雨漸漸成勢,二山不自覺地朝著馬車遠去的方向而走。
他依稀還記得那條路,依稀還記得家門朝向哪裡,一直一直,走到一座大宅的附近,那裡門禁森嚴,閒雜百姓不得靠近。
曾經,他是這大宅裡的小公子,如今,他是閒雜百姓。
二山清冷地一笑,渾身溼透的人,眼底浮起復雜的恨意。
“時間到了,該想起來的,我從不曾忘記。”二山望著那華麗的門庭,緩緩說道,“我要來拿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一場秋雨一場寒,八月一過,大齊國境內大部分地方都進入了深秋,鄉試放榜在九月中旬,而訊息從京城過來白沙鎮,最快也要三四天。
進了九月,除了凌朝風外,客棧裡每個人每一天都很期待二山的好訊息,再有小晚的肚子漸漸顯出來,豐潤嬌美的小娘子,性子也變得軟綿綿的,十分招人疼愛。
七八月那會兒,小晚吐得厲害,彪叔每天給她變著花樣做好吃的,她總是很努力地塞下去,雖然轉眼就吐得乾乾淨淨,可窩在凌朝風懷裡,她還會笑著說:“從嘴巴里跑出來,我又嚐了一遍味道,也不算浪費了。”
凌朝風很心疼,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她,到這會兒終於不再嘔吐,人也終於漸漸養起來,他才鬆了口氣。
小晚會軟綿綿地說:“相公,生養一個孩子多不容易,你爹孃為什麼捨得丟了你,還有二山啊,他被人牙子拐跑了,他親爹親孃就不著急找嗎?”
可是這世上,還有無數被拋棄的孩子,正如皇上說孟夫人,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為人父母。
到了九月下旬,大家眼巴巴地等著京城來的訊息,凌朝風也終於有些期待了,小晚背地裡對素素說:“那個人,就喜歡裝冷靜,其實心裡熱乎得不得了。”
素素笑:“那也只有你知道了。”
這日,有商客送給大慶兩簍螃蟹,他便送來客棧,請掌櫃的他們嚐嚐。
自然凌朝風他們是不稀奇什麼螃蟹,可難得大慶一片心意,彪叔便說今晚多做幾個菜,去把陳大娘和素素的婆婆都接來。
夜裡便早早關了客棧的門,一家子人圍著吃螃蟹,小晚有身孕不能多吃,凌朝風拆了兩條蟹腿給她,甜甜的蟹肉也叫她吃得美滋滋的。
眾人正說笑著,客棧的門被拍響了,彼此都是一怔,小晚激靈地說:“會不會是二山有好訊息了。”
大慶立刻跑來開門,可是一開門卻愣住了,忙側過身道:“掌櫃的,有客人來。”
凌朝風起身相迎,從夜色裡走進來一家子人,老的一對夫妻,年輕的一對夫妻,年輕婦人抱著五六歲的女娃娃,她似乎抱了很久很吃力,緩緩將孩子放了下來。
“各位是住店還是吃飯?”凌朝風和氣地問,目光徐徐掃過眾人,落在年輕女子的面上,眼底便是一顫,而對方則慌張地避開了。
“這荒山野林的,還真有一家客棧。”年長的婦人沒好氣地說,“好好的水路不走,非要換旱路,走那麼遠的路真是要了我的命,若是耽誤了日子,有你好看的。”
年輕的女子低眉順眼地說:“娘,萱兒她實在暈的厲害,我……”
老夫人卻狠狠瞪了她一眼,而後對凌朝風道:“開兩間屋子,我們住店,你們這裡,多少錢一晚?”
凌朝風淡淡地說:“二百文錢一晚。”
小晚這邊,大家聽見凌朝風報出這個價,不禁面面相